小女孩果然在情场上火候未到。如果换做梁薇,绝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此
聒噪任性。我不理会身后的抽泣声音,逃跑似地摔门出去,上车油门踩到底,一
路飞奔到陈盈的住处。
刚才陈盈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被人威胁骚扰,在家里不敢出门,只能向我求
助。她声音颤抖着告诉我她家的地址,竟几次说错。我握着方向盘心中忐忑,后
背渗出汗来,羊毛衫裹着寒湿的衬衫,有些难受。
陈盈租住的老旧小区离我公司五分钟车程,我牢牢记住了地址,找到了楼下。
小区门口的保安见我开着奔驰,挥挥手让我进去。我注意到寒风里无精打采
的保安和破旧的小区正门,愈发担心陈盈。
「那个人是不是已经进去了?」我暗自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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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了车,看着夜色里黑洞洞的单元门,犹豫了一会儿,下车小跑到门口,
按下5号码。
「祥子是你么…」尖细的女声混合着噪音从门上的喇叭里传来。只听到陈盈
的声音,我就觉得一股热流冲上脖子。我拉开门,飞快地跑上楼。
开了门之后我稍稍松了一口气,陈盈安然无恙地在进门处等着我。一双大眼
睛含着泪花,双颊苍白,嘴唇没有血色。
见我来了,陈盈先是扑上来抱我,我喘着粗气,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她的头
发盘在后面,不甚整齐,几缕青丝从发圈里钻了出来,搔弄这我的脸。
我能感到陈盈柔软的身体在我怀抱里微微颤抖。即便隔着陈盈的白色羊绒衫
和我汗湿的衣服,陈盈的体温仿佛能透过来。我浑身燥热起来。
一两秒钟之后,怀里的身体抖了一下。陈盈好像意识到这样抱着不妥,抽离
手臂,后退半步,离开了我的怀抱。
我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陈盈刻意地和我保持距离。曾经无数次缠绕着我
的躯体,现在却无法一抱,倏忽弹离。我眼睛有些疼,也许是汗水流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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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陈盈的后背让她坐到沙发里,让她给我复述事情经过。陈盈颤声讲了
起来:
「我毕业之后来北京找了工作,换过几次工作,后来进了PL集团。」
我胸口一痛,马上想到当初我们分手后,陈盈也许是还期盼着能与我再见,
才孤身一人漂在北京。我轻抚她的肩膀,让她继续说。
「在PL集团我见到了些红……嗯……权贵子弟。其中有个叫叶志忠的男的。
我们领导冯姐,是叶志忠的情……情人,经常带我跟他们圈子里的人吃饭。
哦,据说叶志忠爷爷是军方首长什么的。」
听到叶姓,我心下一惊。这是些通天的人物,开国元帅后人。PL集团军方
背景深厚,叶家在里面经营多年,我早有耳闻。
「有一次和叶志忠吃饭时他让我挨着他坐,饭后冯姐让我和她一起陪叶志忠
回房间,进了房间冯姐把我摁在床上,要脱我的衣服……」陈盈边说边抽泣。
「我当时挣扎来着,冯姐就骂我说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叶公子?别人往上贴
还来不及。我也是为了小陈你好。反正就是这种话。叶志忠让冯姐跟我慢慢谈,
就去卫生间了。我借机挣脱冯姐,跑了出来。」陈盈委屈得眼眶又是一红。
我听到这里,心下一惊,看来是这样的戏码:叶志忠他们把年老色衰情妇安
排在PL集团无关紧要的部门里,负责招有姿色的女孩儿进公司,然后安排吃吃
喝喝,专门供他们圈子选妃用。我听说过叶家少爷和某章姓影星的传闻,却想不
到叶公子大餐吃腻,开始找良家民女寻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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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去之后我就想辞职不干了。办离职的时候,冯姐……冯静看见我,又
威胁我说叶公子偏偏就看上我了,不听话要吃苦头的。法律能管你我,管不了人
家,你想清楚。这是她的原话,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听到这里我仿佛能
看到一个半老徐娘跪在地上求宠不得摇尾乞怜,一心想着尽快给叶志忠找新玩物,
生怕断了和这群公子哥儿们的联系。
「我当时很害怕,就离开北京,去兰州找同学,躲冯姐几天。我听说叶志忠
的女人很多,觉得过几天他就能忘了我。」我想起在飞机上陈盈跟我说她辞职探
亲,原来有这样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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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到昨天一回来就有人敲我门,我看是个陌生的男人,就没开。今天我
实在饿得不行,出去买些吃的,回来时发现以前的两个女同事在家门口等我。她
们让我回去找冯姐……冯静,我自己不去也会有人带我去的。我推开他们进了家
门,之后强关上门。然后那个男人又来了,敲门,我没开,害怕得不得了。我不
知该找谁帮我,就给你打了电话。」陈盈讲述的条理清晰,有些出乎我对她的了
解。也许因为在京城工作十年有余,说话利索多了。
「后来呢?」我追问道。
「后来他们就走了,然后你就来了。」陈盈提到我来了,面色稍缓和,面颊
上又重新染上了桃粉色。
叶志忠,叶志忠……陈盈提出了一个难题,这个难题绝非我这样的小老板可
解。机缘巧合?鬼使神差?陈盈确实纯美可人,但怎会让叶志忠这样的人物神魂
颠倒?我虽有些不解,还是尽力安抚陈盈,说我给你找个住处,你暂时先别住这
里了。
我不会妄想和叶志忠、冯姐们争斗,面对无法战胜敌人,甚至不屑于和你战
斗的敌人,最好的方法是逃避。我让陈盈简单收拾一下,然后把她安顿在了西城
的一家万豪酒店里。
回家的路上我给林澄打电话,让她明天早上就回学校去,我周日去老地方开
房,保准喂饱她。
林澄不太情愿地挂掉了电话。我打算让陈盈暂时住到西山园去。林澄可有可
无,陈盈却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
晚上回到家,赵蕙已经睡了。我从橱柜里翻出之前剩下的一瓶格兰菲迪,倒
了一点。为了要孩子,已经半年多没喝酒了。我瘫在沙发上,含着一口酒。酒精
和烟熏的味道刺激着口鼻。我想起陈盈抱着我时,她后背柔软的触感。十年了,
陈盈如这威士忌,美得醇厚醉人。房间里好像飘着陈盈脖颈发丝间的香味儿,身
上好像还有陈盈乳房贴在我怀里的充实感,我下身硬了起来。我暗笑自己,面对
极尽媚态的青春少女林澄,我这根阳具疲软不堪。而想一想抱着陈盈的感觉,它
就翘了起来。
这根肉棒比它的主人更恋旧。
酒未喝完,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陈盈正在一个男人身下挣扎,男人面
目模糊。一会儿,男人又不见了,陈盈抬起头笑我,好像我做了什么错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