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火星暴起,照亮了两双眼睛。那两双眼睛在雨水之中只是一刹那的对视,
快得犹如猝不及防的生死。
灰色少年面色大便,手中鳞刺断成两截,顷刻落入了黏稠的血水之中,他的
身子急速后退,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林玄言可以如此快得反应过来,这一击失败便
失败了,等会重新来过就是。
灰衣少年这一击,林玄言同样等了很久,为了诱他出手,自己也付出了很大
的代价。比如这一身雨水,还有许多本来无法伤到自己的攻击。
既然这一击他等了这么久,当然不可能让灰衣少年抽身而退。
古代脱手而出,朝着灰衣少年掠去。速度远远快过了他逃跑的速度。
「噗!」一口鲜血骤然从林玄言口中喷出。
在古代命中灰衣少年的一瞬间,他的后背同样受了重击。螳螂捕蝉,尚有黄
雀在后。
灰衣少年重伤落地,手臂已经断成半截,他脸上却露出了狰狞了微笑。他另
一只手死死地握着古代,尽量给那个偷袭林玄言的人争取时间。
砰!一捧血花在他身后炸开。
手中离剑的一瞬间,林玄言竟有一刹那的手足无措。这一刹那的分神很是要
命,他心口一寒,仿佛有刀匕顶在那里,下一刻便会破开肌肤穿透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铃铛响起。
不知何时,苏铃殊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一道碧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少女以手
为刀当空落下,瞬间劈开了那些缠绕着他臂膀,刺穿入他体内的碧色藤条。
少女方一落地,脚步便极速变幻,身形迅捷,踏出一连串虚影,时而以拳击
出,时而化掌为刀,一阵死死紧逼。以攻势强行压住了那人。
而此时古代已经脱离了灰衣少年的掌控,重新回到了林玄言手中,少年握剑
穿雨破幕,明艳的剑光比天上的闪电更为耀眼。
那偷袭之人正是青妖族的少主!他自始至终没有露面,就是等待这个时机。
但是两人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这个紫发少女居然如此强。
一着失策满盘皆输。青妖少主甚至没有和灰衣少年交换眼色,便各自向着不
同的方向窜逃而去。
林玄言露出一丝狠色,剑光照亮了昏沉天色,于是每一滴雨水斗成了剑。茫
茫雾气之中,青妖少主凄厉的惨叫声传来,撕心裂肺。那些落下的雨水不停地切
割者他的身体,将他切割得面目全非,千疮百孔。
而苏铃殊则去追击灰衣少年那一边,铃铛声有条不紊地在她掌间响起,而灰
衣少年如见天敌一般,每当铃铛响起,他的身形便会慢几分,不多时,苏铃殊便
掠到了他的上头。
灰衣少年仰起头,看着那个猎鹰般追来的俏丽少女,心中有些绝望。
雨水落到他的身上,本该滋养气息的雨滴却像是一条条劈在身上的皮鞭。他
不由想起了家族覆灭的那一天。同样是一场大雨。
他本是灰木族人,只是灰木族在北域声明不显,比不得如日中天的青妖族。
而青妖族向来容不得异类,对灰木族的追杀从未停止过。而五年前,本想迁
走远离是非的灰木族行踪暴露,被青妖围剿,一举歼灭。唯独他活了下来。因为
他就是通风报信,里应外合的那个人灰木族人。
那一日,他亲手杀死了曾经欺负自己的灰木族大汉,也亲手杀死了对自己很
好的亲人。他没有手刃仇人的快感,也没有杀死亲人的内疚。那一日他的心绪比
那暴雨更加冰冷淡漠。
从此他成了青妖族少主的亲信,对青妖族尽心尽力。但是他知道,在自己的
躯体深处,依旧流淌着灰木族的血,纵使那些血从来没有温度。
他也知道,自己依附青妖只为一时太平,好男儿志在四方。
但是今天他再次如此近地接近死亡,他不甘心。
生死一瞬有明悟。
他忽然想起了灰木一族的禁术,逆化转生术。他面目狰狞,嘴角渗血,身形
被雨水冲刷得单薄如纸。
發鈽444.cом
.
苏铃殊来到了他的身子上方。一道光自她袖间落下,电光火石一般扎进了灰
衣少年的身体里。本来志在必得的少女忽然秀眉一蹙。她立马跟上了灰衣少年下
坠的方向。凑近之后才赫然发现,那个灰衣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她刺中的
只是一件灰衣。
另一边,青妖少主被一剑钉在地上,苟延残喘,奄奄一息。
那些青妖余孽见到少主被擒都不敢轻举妄动。
苏铃殊很快来到了林玄言身边,林玄言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少女摇了摇
头,惋惜道:「让他跑了。」
林玄言没有深问。眼前这个青妖显然身份更为尊贵。
「你们杀了我,青妖一族绝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青妖
一族的领地的范围。」青妖少主面目狰狞。
这一战恶战之中,林玄言同样受了很重的伤。本来强压下去的伤势重新蔓延
开来,一道道鲜血渗出,缓缓染红了白袍。
天上的雨势渐渐淡去,一切都进入尾声。
林玄言面无表情地抬起了剑,朝着青妖少主刺去。
在死亡的一瞬间,这位少主变得疯狂无比,「都给我上,一定要给杀了……」
话语戛然而止,一剑封喉。
青妖少主的身子碎成了两截,可是他面容上笑容更加诡异。
那干涩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会死的。青妖一族死亡便是开始,来年我将重获新生,我会在幽冥途
上等待着你们。你们逃不掉的……」
那声音犹如诅咒一般在原野上回荡。
而青妖族人见到了少主被斩杀,再也没有顾忌,不退反进,发疯似地朝着林
玄言涌来。林玄言长剑拖地,侧过头漠然地看着他们,就像是阎罗殿中无情的死
神。
…………
古庙之中,陆嘉静咳嗽声越来越剧烈,她体内紊乱的气息剪不断理还乱,横
冲直撞,在她的窍穴和肺腑之间不停游窜,一阵绞痛。
那朵本命莲花游走周身,不停地稳定平衡着周身的气息。废了极大的劲才堪
堪压下些许伤势。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庙门,那些打斗声越来越遥远,似乎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她始终相信林玄言能赢,不管对手是谁。
庙顶漏水,庙中坑洼处也积了很多水,她看了一眼积水,积水中是她容颜的
倒影,古庙昏昏暗暗,容颜凄凄惨惨,落魄至极。她靠在墙壁上,身子蜷缩在一
起,再次开始抵抗体内乱窜的气流,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控制住的话,那么自己
的阴阳道修为可能就会在今天毁于一旦。
而修行的紧要关头,她心神忽然一震。古庙侧边的墙壁不知被什么东西拱动
了,窸窸窣窣地开始落灰,陆嘉静看着那古庙墙壁上忽然打开的缺口,如临大敌。
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年忽然摔在古庙之中,少年面容怪异,那如同树木干鳞般
的皮肤满是伤痕,露出了大片大片的缺口,缺口之中,是如年轮一般的纹路。
寂静的古庙之中,陆嘉静和死里逃生的灰衣少年猛然一个对视。
彼此目光之间,错愕只是一闪即逝。双方心弦立马绷紧,陆嘉静下意识地催
动气海,而体内本就不稳的气机被强行打断,变本加厉,一口鲜血骤然喷出,她
捂着胸口剧烈喘息,试图强行压下伤势。
灰衣少年浑身赤裸,古木一般的身躯渐渐老朽,如被打回原形的妖怪一样渐
渐退化成本源之躯。
他有些木讷地看着陆嘉静,本该死气沉沉的眼睛里骤然暴起灼灼精光,像是
在沙漠间苦行了数日的人在将死之时望见了一片绿洲。
尤其是在灰衣少年望见陆嘉静口吐鲜血之际,心中更是狂喜,他发疯似地扑
向陆嘉静,抓住了她的衣领,干枯的面颊之上,那一对眸子就像是干涸的恶臭潭
水,令人生厌。
陆嘉静强提一口气,一道青光炸出,将灰衣少年逼退了数步。
两人距离隔得极近,再次对视。
陆嘉静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这个灰衣少年也是受了极重的伤,但
是自己此刻连调动真气都做不到,甚至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她心思急转,冷漠道:「死里逃生不易,你若是得寸进尺,莫怪我废了你的
修为根基。咳咳……咳咳咳……」
陆嘉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口,她剧烈咳嗽起来,手艰难地
掩着嘴,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灰木族少年,此刻她绝不可显露出退怯之姿。
灰木少年同样死死地盯着她,极力从她身上的蛛丝马迹之中探查着虚实。
忽然灰木少年一惊,他看到陆嘉静的头顶之上,隐约绽放出一朵青色的莲花。
那恍若道门青莲的虚幻影像自带圣洁,对妖物天生便有威压克制之效。
發鈽444.cом
.
灰木少年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他看着陆嘉静,那是将要饿死之人隔着铁丝
网垂涎一顿丰盛佳肴的神情。
陆嘉静面若冰霜,她双手结出了一个怪异的手印,身上气息一变,似乎随时
都要祭出法物斩妖除魔。
灰木少年一退再退,他碰到了庙门,蓦然心神颤动。冰冷的墙壁触及后脑,
让他生出了许多清明。
往事走马观灯,纷至而过。他不由露出了冰冷的笑意。这一辈子,机关算尽,
自负聪明。瞻前顾后,患得患失,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沦落至此,半生不活。
木本无心,但是无心不代表不能给自己做出选择。他忽然篡紧了拳头,脚步
向前微移。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今日我就在这破庙里办了你!」灰木少年狰狞一笑,
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下子窜到了陆嘉静面前。
陆嘉静头顶本就是虚张声势的莲花倏然破碎,灰木少年心中狂喜,更无后顾
之忧,一下子按住了陆嘉静想要张开呼救的檀口。他脸凑到陆嘉静面前,目光在
那张清绝秀美的脸上游移不定。
短短几日,陆嘉静便再次陷入了这种境地,她想说些什么给自己争取时间,
但是这个灰木少年更为老练奸诈,直接让自己无法开口。
灰木少年已经开始撕扯她的衣衫。此刻少年同样是强弩之末,根本没有心思
去慢慢地解开她的衣物。
裂帛之声在古庙之间刺耳响起,灰木少年神色若癫若狂。
衣衫条条碎裂,丰满细嫩的双乳挣开了衣衫的束缚之后如大白兔般弹出,山
巅一点幽幽殷红,风景天下独绝。
但是灰木少年甚至没有去把玩那丰硕乳房,他拼命扯动陆嘉静下体的衣裙,
修长雪白的玉腿再次显露,双腿之间夹着的一点嫣红更是绝美醉人,灰木少年看
着陆嘉静想要夹紧掩盖的两腿之间,神色狂喜到宛若疯癫。
「以前陪着少主玩弄过一些妖族少女,都是他吃主菜,我只能剩些残羹剩粥,
而你的身子比以前玩过的所有女人加起来都要好啊,今天我就要揪着你的大奶子
好好操一操你的小穴,看看你这份清冷还能……」
忽然,灰木少年闭口不言,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咧嘴骂道:「真是多嘴啊。」
曾经就有人言传身教地告诉过他,做人做事绝不可以多嘴,有多少人就是死
于话多?尤其是那些心术不正的反派。
他松开了封住陆嘉静檀口的手,双手两边开弓,一下子掰开了她紧紧夹住的
大腿,用力一扯一抬,这一双无比修长诱人的美腿一下子被他扛到了肩上,而他
自身下体的生殖器官犹如枯木逢春一般再次挺起。
陆嘉静樱唇之前陡然一松,终于可以说话的她连忙疾声道:「你住手,等会
他们来了我绝对可以保你一条生路。」
「大道高远,为了一时情欲连命都不要委实不值!」
「等我法力修复送你一朵青莲,不说化境,你将来步入九境巅峰绝对不是幻
梦。」
「你是聪明人,我一个女子的身子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你的命!」
灰木少年没有动摇,他的木棒带着人类的欲望和炙热顶在了她的阴唇上,分
开两瓣粉嫩玉唇,似乎箭在弦上,马上就要插入这尊贵的阴道之中。
陆嘉静疾呼道:「放过我!」
「饶过我这一次,我可以用嘴帮你,或者你可以插我后面!」
陆嘉静语速极快,说到插她后面之时,一直无动于衷的灰衣少年终于顿了顿,
如此淫秽之语从高高在上的清暮宫宫主口中说出,陆嘉静自己都不由觉得无比羞
耻,但是事有轻重缓急,她此刻绝对顾不了多少。见到灰木少年有所动摇,她心
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张口准备继续晓之以理诱之以利。
忽然她的大腿被骤然往上一抬,只听啪得一声,会灰木少年狠狠扇了陆嘉静
屁股一巴掌。
「你当我傻!」
他面目狰狞,笑容诡异而得意到了极点。顶在阴道口的阴茎忽然一顿,紧接
着骤然发力,一下子贯穿而去。
天地死寂。
鲜血自陆嘉静的双腿之间流出,那是处子之血。
灰木族丧家之犬般的少年,就这样夺走了她的次。
撕裂感痛彻心扉,陆嘉静低头看着交合之处流出的血,目光灵气崩碎,光华
消散。仿佛一座深不见底的孤坟,埋葬着深入骨髓的绝望与悲凉。
守身如玉五百载,曾经的情郎没有夺走自己的身体,浮屿之上的大长老没能
夺走自己的身体,轩辕王朝的皇子执权者们虽然采摘了自己后庭,却也保留了处
子之身,最惊险的莫过于近日修罗王这一次,但是千钧一发之际也被救下。
而今日,在这阴冷的破庙之中。在庙中残破鬼神的注视之下。这位高高在上,
身份无比尊贵,容颜更是举国无双的清暮宫大宫主,一国圣女陆嘉静,竟然被一
个如此低贱丑陋的妖怪强行夺走了身子。
灰衣少年面容扭曲得不成人形,他开始在陆嘉静的身体里来回抽插耸动。
發鈽444.cом
.
陆嘉静看着那根在体内来来回回的阴茎,看着他揪着自己饱满的玉峰来回揉
捏扯动,她仍由身子被肆意摆动玩弄,仍由那只肮脏而低贱的手抚摸过自己的全
身。而无论是怎么样的屈辱和疼痛她都已经浑然不觉。
她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所有东西都在离自己远去。
这一刻,陆嘉静道心彻底崩碎。
…………
庙外雨声已止,满地断骸残肢。
林玄言将剑从最后一个青妖的身体里拔出,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环顾
四周,看着那宛如地狱修罗一般的惨烈景象,神色越来越冷。
苏铃殊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吧?」
林玄言神色微微缓和:「没事。」
他收起了古代,看了一眼血雾弥漫的丛林,轻声道:「附近应该没有危险了,
你去看一下路,我回庙里带陆嘉静出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苏铃殊点头答应。
林玄言回到古庙,推开庙门之时,心脏忽然擂鼓一般跳动,隐约之间有强烈
的不祥预感。
兹拉的刺耳声中,破旧的庙门被推开,天光微弱,隐约可见灰尘浮动。
林玄言面色刷然变白,他怔了一会儿,然后一个箭步猛然奔进了庙中。
「陆嘉静!你怎么了?」林玄言按住了她的肩膀,不停地给她输送真气,而
她的身子就像是漏洞一般根本承受不住丝毫的真气。
这是道心崩溃的征兆。
陆嘉静淡淡地看着他,神色冷漠呆滞到了极点。
她浑身赤裸,尽是抓捏痕迹,双腿分开,阴唇之中有白浊混着血丝流出,一
片狼藉。
而她的身边,有一具赤裸的尸体。那具尸体已经如同槁木,他身下的阳具已
经枯萎,但是脸上却至死都挂着阴暗的笑容。
终究是自己太不小心了。一时间自责和悔恨充满胸腔,他张开手臂,想要去
抱住陆嘉静,陆嘉静一把推开了他。
「对不起。」林玄言轻声道。
陆嘉静没有回答,她就像是一副空有皮囊的行尸走肉一般,心脏比身子更冷。
林玄言小心翼翼道:「大道还可以重塑。我带你去屠光所有青妖族人,好么。」
陆嘉静终于开口,她的声音不复悦耳,带着些干涩:「不要去。」
她抿了抿嘴唇,艰难开口:「你会死的。」
林玄言握着她的手,「没关系。我不怕。」
陆嘉静看着他,忽然问道:「你喜欢我么?」
林玄言眼睛渐渐湿润,他握紧她的手,颤声道:「我对陆宫主一直是敬仰而
爱慕的。」
「呵,陆宫主。」陆嘉静侧过头,靠在墙上,发丝微乱,粘在秀靥之上。林
玄言想要伸手帮她理一下头发,再次被陆嘉静一把推开。
林玄言心中苦涩,一时间不知言语。
陆嘉静声音幽幽,气若游丝:「我等了你五百年,你误了我五百年。你根本
配不上我。」
林玄言如遭雷劈,呆滞道:「你……你说什么?」
「曾经追求我的人那么多,我在人海长龙之中偏偏挑了你这么个负心汉。我
的眼光一直很不好。」
陆嘉静扭过头,似哭似笑地看着呆若木鸡的林玄言,酸涩的感觉瞬间充斥整
个胸腔,顷刻间,佳人满脸泪痕。她声音哽咽而沙哑,像是冰原上初融的溪水。
「叶临渊,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仿佛五雷轰顶,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炸开,嗡得一声,所有的思维都在刹那
停止。
沉寂良久,林玄言才回过神来,他怔怔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天我见到羡鱼剑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陆嘉静面色淡然,泪水却
止不住地流淌。
「我一直在等你啊,一年又一年,虽然后来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执念还是喜
欢,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陆嘉静的,你也不是那一年的你了。但是再见到你,我依
旧很开心。你呢?」
那一年,少女一身青裙,美丽而骄傲,山门的花海之间是他们的初见,少女
提着罗裙掂着脚小心走路,处处怜芳草。
那一年,少女十六岁便在无涯峰顶,云海之间,结出漫天青莲,赢得天下仰
慕。
那一年,少女清雅如玉,用手指敲着自己的脑袋,说笨蛋啊,你资质这么愚
钝,以后一定会被欺负的,不如就跟着我吧,姐姐罩着你。你想修炼么?姐姐偷
秘籍养你呀。
清秀的少年傻乎乎地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女,痴痴点头。那时满山花开,瀑布
轰鸣,流烁的阳光里融化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那一年,那一年……
五百载山河变幻,白衣苍狗,冷暖消尽,人情不复。
少年视线模糊,他颤抖着伸出了手想要去抚摸她的面颊,却被陆嘉静一把握
住,她伸出了手,用尽全力弹了弹林玄言的额头,时光流转,似梦回当年,她樱
唇亲启,哽咽道:「真是笨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