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胜其烦,烦躁的想摔电话,稀巴烂才最好,可是他又不能这样做,还是得应付,告知他们为什么手机的主人不能接电话,比如李老板在厕所,比如李老板在开会,比如李老板在宴客,总要想着办法帮李和遮盖过去。
手机必须保持二十四小时畅通,还不能拒接,因为说不定就有重要大人物的电话打进来的,那就是耽误事情了。电话没完没了,甚至连中午时间都不消停。
为了应付这些电话,他恨不得连吃饭都放弃了,如果真的能放弃的话。
以前他听人家说接电话接到怕,因为听多了电话,耳朵会疼。
他当时觉得这话太夸张了,现在才知道,这是真的,他的耳朵虽然没疼,但已经麻了。有几次,他烦得不行,真想鼓足勇气对李和说,这个工作我干不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给你当司机吧。
但是,理智又告诉他,这是绝对不行的,他张兵再吊儿郎当,就注定一辈子没出息,只能慢慢熬了。
而且丁世平和万良友早就对他耳提面命,他要是有一点松散,他们就敢剥了他的皮,不只是为了李和,也是为了他张兵的前途。
远的谁都不说,就先说李爱军和兰世芳,就因为得了李和的另眼相看,都牛发的不得了。
就连王元因为帮了李和一点忙,现在都飘上天了。
这些都还是他们一个起步点的战友。
张兵不是无欲无求的和尚,他也是要求进步的,有老婆有孩子要养呢,他也幻想着等自己安定下来把婆姨和孩子接过来做城里人。
“小李子,我跟你一起去。”赵青眼泪婆娑的看着李和。
“你先试着办签证吧。”李和为难的看着赵青,她这种情况的,眼下再想出去是要耗点时间的,注定是没法和他同行的。
而李和一行人的签证办下来就很快,江保健去之后,只交了资料,连排队都没用,特事特办。
在这种细微中,李和终于发现了他隐隐中的那点地位。
但是仅仅也就这点地位,在民营企业还没有得到完全的认可之前,他这种也只能算是这样了,连李超人都能压着他。他时常也在美美的想,再过些年,他这种人头衔肯定是一张名片印不下的。
一场大雾笼罩纽约,纽约的高楼大厦消失在了一片厚重的浓雾中,女神像被浓雾环绕,颇有点“腾云驾雾”的架势。
伊万诺夫被一下飞机的李和瞪着半天不敢说话。
“谢谢你伊万诺夫先生。”李和有理由埋怨伊万诺夫,但是方向不能,他们极地印刷在美国的所有业务基本上都是靠伊万诺夫等人不遗余力的帮衬,要不然就是寸步难行,“非常感谢,感谢你的帮助。”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伊万诺夫的英语水平勉强流利了一点,他和方向握手的同时,还不时的瞧瞧李和。
“人怎么样?”这才是李和最关心的问题。
“醒了。”伊万诺夫用英语刚说一句,又不知道怎么表达了,满脸涨红的夹杂着一大堆的耳语出来。
巴芙拉在旁边帮忙翻译道,“医生说吴先生的伤势并不严重,已经做完手术,只等苏醒过来就可以。”
“那就好。”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心,李和这才有心情上车。
雾很大,许多建筑都被浓雾遮盖。一栋摩天大楼只有顶部和底部可见,中间部分被浓雾遮盖,整个大楼仿佛被分成了上下两个部分。
“李先生,那个就是世贸大厦。”坐在副驾驶上的巴芙拉来纽约的时间也不短了,很自然的就给李和做起来了介绍。
浓雾中李和什么都看不见。
巴芙拉指着的世贸大厦也高耸入一片云雾之中,令人难见其真容。
车子在这种天气下行驶的很慢,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吴波入住的西奈山医院。
病房的门口并排站着或坐着、蹲着十几个大汉,黑的,白的,棕色的,看到伊万诺夫过来无一不齐刷刷的起身。
医生阻止了要进病房的李和等人,李和重新询问了一遍吴波的伤势,确认没有大碍之后,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他隔着玻璃看向病房里,只见躺在病床上的吴波吸着氧气,各种医学管子一直延伸到他的被子里。
他转头对江保健道,“给张兵打电话,就说吴波没事。”
那边还有在焦急的等着消息的赵青和何芳呢,李和自然要让她们先安心。
砸吧砸吧下,才想起来哪里不对,他这一路上着急的都忘记抽烟了。
因为世卫组织呼吁和要求全世界所有的航空公司在民航客机上禁止抽烟,他果真没机会在飞机上抽烟了,不过通常情况下,除非是那种有后舱的苏式老飞机,可以隔烟,不然他也不会在飞机上抽。
他点着烟,想到要不要买个飞机,自己家飞机上抽烟,该不碍着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