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昏黄的油灯灯光亮起时,总算为这间冷清清的窝棚增添了一丝温暖,按说在这种时候,人总会感觉到内心踏实,放松所有的防备,可是灯光分明映照出的是林建国那一张显得有些痛苦畏惧的脸。
他抬头,通过窝棚顶上的缝隙看了一眼天上的月光,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手抖抖索索的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包卷烟,摸出烟丝,用里面配得白纸给卷了,就着油灯的灯火点上了,深深了吸了一口,脸上的畏惧才消退了一些,痛苦却依旧存在。
走了那么一些年了,伢儿应该也大了,是不是可以带着婆娘,连着伢儿一起接出来了?这个年纪的伢儿7,8岁了,懂事了,应该不会乱说话了吧?再晚再晚就像自己出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不能过9岁那个坎林建国脸上痛苦的神色更重了。
只是苦了爹和娘他们会得到咋样的下场啊?林建国想到这里,忽然埋下头,痛苦的抓着头发,口里发出低低的‘咽呜’的声音,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那一弯清冷的月亮升得更高了,原本趴在破烂桌子上痛苦咽呜的林建国,突然像感应到什么了一样,一下子直起了身子,连脸上那糊了一脸的眼泪鼻涕都来不及抹去,就跟着了魔一样的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的神情变了,不再是刚才那种痛苦畏惧了,而是换上了一种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机械麻木,然后身体也配合着脸上的表情,机械麻木的走到了窝棚里那唯一的一张炕面前,然后在昏暗的油灯光映照之下,蹲下了身子。
这一幅画面是如此的诡异,夹杂着一丝恐怖的意味在其中摇曳不定的油灯灯光,清冷的月光,面无表情的,机械的一个男人要知道,就算是充满了痛苦的表情,野兽般的咽呜,那也是属于人类生动的情绪啊,不像这般这时的林建国像一个没有办法形容的存在。
他伸出双手,摸索着进入了火炕的炕洞,因为还没有入冬,所以这个炕洞里堆积着厚厚的黑乎乎的炕灰,他的双手在炕灰里扒拉着,动作非常熟练,不到两分钟就从那堆厚厚的炕灰里扒拉出了一个包得很精细的包裹。
包包裹的布是典型的那种农村的花布,但看得出来很厚实的样子,应该是那种结婚才会用到,用来缝制被面儿的‘奢侈’布料,在翻出这个花布包裹以后,林建国麻木空洞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诡异的笑容,在这样一张脸,忽然这么笑了一下,如果有人在场,可能会吓一大跳,然后会选择匆忙的告别离去。
但这里是空无一人的窝棚,没人看见林建国的笑容,也没人能解读出来林建国脸上的那一丝笑容是带着一种莫名安心的意味在其中,他就这样拿着包裹,回到了桌子面前,然后原本空洞麻木的脸上流露出了那么一丝畏惧之后,才忽然又恢复了诡异的表情,一下子打开了包裹。
在那个花布包裹之类,赫然是一尊塑像,可不同于华夏大地到处供奉的神像,就哪怕是山鬼也不会让人感觉恐惧,包裹里的这尊塑像,在被打开的一瞬间,确确实实是带着一种恐怖的气息,映入了林建国的眼帘。
这是一尊骷髅的塑像,但不是人的骷髅,而是鱼的骷髅,确切的说应该是鱼头和人杂交起来的,怪异的骷髅塑像,塑像呈黑色,栩栩如生,表情狰狞,张开的嘴里,尖锐的牙齿,空洞的黑色眼眶背后,仿佛还有那种冰冷的眼神在盯着它面前的林建国。
可怕的其实不完全是这些,而是骷髅上那斑驳的血色,林建国看了一眼那个骷髅塑像,然后双手颤抖着拿起那尊塑像,走到了房屋里的一角。
在那一角的墙上,镶嵌着一个木板子,上面空无一物,但也不特别的引人注目林建国就把骷髅塑像放在了那块木板之上,然后恭敬的跪了下来,对着塑像开始三拜九叩,嘴里开始哼唱着一首诡异的小调,婉转曲泽又凄凉,就像恐怖电影的配乐。
做完这一切后,林建国一下子扯开了自己的衣裳,在腹部处赫然是乱七八糟的伤口,新的旧的叠加在一起,让人看起来不寒而栗。
而林建国却像没有任何感觉似的,从裤腰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腹部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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