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地上,大家心里面藏着事,都没有什么话好讲,然而没走多远,从远处飞来一只如同杂毛小道之前用来指路的纸鹤,似那流星,停留在了雒洋长老的肩膀上。他将这纸鹤拆开,展开来一看,脸容一变,说刘长老已经跟对手交上了手,不过来人十分厉害,而且还油滑得很,他那里人手不够,需要有人去支援。
我们的脸上不由得都露出了惊容,要知道刘学道的本事,我们可都是领教过的,那无影箭吓人得紧,能够位列茅山前三,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然而就连他都说难缠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啊?
情况危急,机会稍纵即逝,在思考了几秒钟之后,雒洋长老直接分配任务道:“这样吧,陆左你是客人,就不用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且随刑堂弟子朱睿先返回震灵殿去,安静守候,其余人等,都随着我前往后山去支援!”
杂毛小道已经回返山门中,自然要听从雒洋长老的指挥,虽然极不情愿,但也只得与我告别,随着大部队匆匆离去。
朱睿也是有跟随大部队的想法,不过职责所在,不得不跟我一起回去。
两人押解不便,他就将孙小勤的双脚解开,让这家伙在前面行走,而我们则在后面跟着。为了防止孙小勤起异心,他厉声警告道:“安生一点,你倘若有任何可疑和不对劲的地方,小心我一剑捅你一个透心凉!”
孙小勤左腹受了剑伤,被朱睿推搡得跌跌撞撞,十分难堪,不过人少了,他倒也有了话:“我不跑,嘿嘿,到时候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他这意味深长的话语和态度让朱睿十分不满,一脚踢中他的屁股,牵扯前面的伤口,疼痛得很,不住地抽凉气。
我问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孙小勤又不说话了,朱睿气愤地在他身后指着脑袋骂道:“你这个家伙,平日里嚣张跋扈,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这一回又与人伏击我茅山子弟和贵客,如果查到你和杀害茅长老的人有所勾连,到时候你便是千刀万剐,也难辞其咎!”
孙小勤在前面不说话,不过似乎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
其实在回程的路上,我挺担心被那什么老母杀个回马枪的,然而一直快走到山谷平原处时,都没有任何异象。瞧这远处山峰上的灯火,我和一直高度紧张的朱睿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正待加紧脚程,前往震灵殿时,走在前面的孙小勤突然哎哟一声叫,人便摔倒在了地上。
我们当时走的是山路,正好中间一条两米长的道路,而两旁则是斜坡,孙小勤轱辘望下滚,朱睿也是看得紧,当下就跟着跑下去,我在后面踮足看,却见孙小勤去势不减,竟然跌入了路旁草丛间去,这时才觉察不妙,也跟在朱睿身后追下去,结果发现在这路旁竟然有一个半人高的黑色洞穴,孙小勤趁我们不注意,已经滚进了里面去。
朱睿将这遮掩洞口的草丛给斩开来,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个枯黄的竹筒,一捏,立刻有一道红色焰火冲天而起,他回过头来与我交代,说陆居士,你且在这里等待,我进去,将他给捉拿出来。
我见这洞口黝黑,不知道有多深多长,而孙小勤先前又是一幅淡定无所谓的模样,知道他早已谋算好退路,心中不安,恐有诈,于是不肯让朱睿一人冒险,便执意跟他一同进洞。
情况紧张,如此僵持,倒会让孙小勤有时间逃脱,于是朱睿也不纠结,与我鱼贯而入。
洞中黑暗,所幸我们都带有强光手电,往前一照,发现这洞子外面看着虽然小,然而里面却幽深冗长,爬了十来米,里面就变得宽阔了,另有一番天地。孙小勤上半身被反绑着,唯有双脚有力,时间又短,所以并没有跑多远,电筒一照,便见到穿着黑色道袍的他挣扎着站起来,似乎还往里面喊着什么。
难道在这里,还有内应?
朱睿和我手脚并用,爬过那狭长甬道,终于也能够站起身来,看见孙小勤正奋力往前面的黑暗中奔跑而去,朱睿倒也能够狠下心来,暗扣飞刀一柄,口中咒文飞快念诵,然后朝前一甩。
前面洞子并非笔直,孙小勤绕过一个弯,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然而那飞刀却也能够随着跟过去,黑暗中听到孙小勤一声惨叫,似乎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朱睿心喜,快步朝着弯口处跑去,我紧随其后,还没有转过去,结果突然听到朱睿一声大叫:“茅长老?”
这尖叫声还未落,朱睿整个人的身子便腾空飞了起来,朝着我这边摔来,我伸手,运用柔劲,将朱睿给一下子拉住,左手上的强光手电朝着前方照去,却见孙小勤整个人都伏在地上,不得地咳着血,而在他的身前,则有一个黑色身影,幽幽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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