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沈溪很少拿出威严来喝斥将领,这次话刚出口,张永和刘序都赶紧给他行礼,也是下意识的举动,这些人从心底里对沈溪佩服至极,在此等时候,沈溪有足够的威严来镇服全军上下。
沈溪厉声喝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本官下令大军继续驻守,不是没有道理∠荆关现在正被鞑靼汗部主力猛攻,朝不虑夕,而居庸关外也有鞑靼部族兵马扼守。连番大战下来,我们手头牲口数量锐减没有牲口,如何将兵马带回京师?”
张永道:“牲口是拿来运粮草辎重的,又不是运人人有两条腿,完全可以跑嘛!”
刘序骂道:“他娘的,你耳朵聋了还是怎么着?听不到沈大人说,内关一线如今正被鞑子主力攻打,咱现在可是在鞑子后方,这么杀过去,不是里应外合,而是去找死你个老阴阳人想去找死,别拉上我们!”
“你个兔崽子,说咱家什么?”张永怒目圆睁,悍然反击。
二人又要吵开,但都下意识看了沈溪一眼,见沈溪面色黑得吓人,二人又都自觉不再言语。
胡嵩跃上前行礼:“沈大人,您说长城内关不能回,宣府那边更不能去,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继续困守这土木堡?”
沈溪若有所思:“其实,蔚州是个好去处,但综合方方面面的情况,蔚州一线或许有鞑靼兵马驻守。况且我三军仰仗之火炮极为沉重,没有牲口运载,根本就无法上路,而我们的骑兵数量稀少,若是有人能调缠我们一路骑兵,倒是可以一战!”
张永听了这话,心里就一个想法,做梦般?
但他也不言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军中没有话语权,眼下沈溪已取得那些将领的完全信任和支持。
朱烈道:“沈大人,您说的这些俺可不懂,您口中的有人,可是说刘尚书?”
沈溪点头:“嗯。刘尚书从三边撤兵,鞑靼国师亦思马因有先见之明,此番撤除对土木堡的围困,想必是调兵往宣府镇城戍守,阻碍刘尚书部东进。”
“刘尚书兵马以步兵为主,最怕与鞑靼骑兵平原交战,若遭遇亦思马因部阻击,刘尚书必会进城塞据守。”
“但刘尚书精通兵法韬略,肯定会调集骑兵,从宣府往居庸关进,届时就会路过土木堡只需要将这路兵马收编,我们便有能力撤回居庸关!”
之前还灰头土脸的张永,闻言有些按捺不宗心的激动,问道:“沈大人,您没诓骗我们吧?”
刘序不屑地冷笑道:“怎么,这会儿愿听从沈大人调遣了?沈大人说的话,几时未曾兑现过?这三军上下,唯独只有你敢出言质疑!”
张永惭愧一笑,但他卦在嘀咕:“说的太过玄乎,也未必可信呐即便能料准鞑子的动向,也未必能猜度刘尚书的意图,再者前往京师也不止居庸关一条路,或许兵马直接从蔚州往紫荆关呢?”
他本来就是为了抱怨,说得难免大声了一些。
沈溪道:“张公公质疑的好,那本官就跟你说道说道,为什么刘尚书会派骑兵走居庸关一线。”
“按照本官的预料,刘尚书的中军主力抵达宣府一线时,南线的紫荆关已然失守,京城危殆,而宣府周边又有鞑靼国师亦思马因的兵马,此刻刘尚书所部步兵无法前进,必须以骑兵增援那张公公觉得,刘尚书派出的骑兵,是会走鞑紫荆关,还是走居庸关?”
张永没多少军事头脑,他琢磨了一下,问道:“有何区别?”
胡嵩跃道:“刘公公,当然有区别,那时候紫荆关失守,道路不通,反倒是居庸关还在我大明控制之下,兵马回援京师,当然走居庸关!”
张永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沈溪道:“这也要看刘尚书对本官有几分信任本官当初分析战局的文书,老早便送到刘尚书手中,但刘尚书一意孤行领兵西进,如今撤兵回援,他若信我可坚守土木堡,必会调度兵马往土木堡来增援,那时候我便可以顺理成章将三边兵马收到麾下,领兵回援居庸关,诸位意下如何?”
在掣名大明将领皆面面相觑。
昨天晚上还是在土木堡内等死的炮灰,才一夜工夫,就可能要充当大明的救世主,想想都让他们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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