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第一时间,弘治皇帝面色就涨得通红,心中闪过诸多念头:
好你个沈溪,以前在东宫担任讲师便总是教唆太子玩耍,朕察觉后调你去泉州公干,你立了大功回来,本以为你会有所收敛,现在倒好,原来你竟挑唆我儿子离开宫门费朕对你一番信任!
朱祐樘怒道:“宫中掘地三尺,也要将太子找出来!”
这话说的极其威严,隐隐有一股煞气,和朱佑樘平日谦和的性子迥异,不但太监们个个害怕,连张皇后脸上也带着几分惊骇。张皇后侧过头看完信,也火冒三丈,推波助澜道:“皇上,以前臣妾就看出沈状元心怀不轨”
张皇后开了口,一众太监自然纷纷出言附和,朱祐樘听了气得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过了许久,朱祐樘气息稍微平顺些,一摆手道:“去传三位阁臣进宫,还有吏部马尚书,兵部刘尚书,朕有事与他们说!”
张皇后道:“那沈状元专门误导皇儿,留之何用皇上,罢了他的官吧。”
朱祐樘气冲冲地道:“朕知道如何做,不用你一介妇人来教!”
作为仁君,还是好丈夫,朱祐樘以前很少如此大声跟妻子说话,张皇后感觉自己话说多了,赶紧闭口不言。
坤宁宫里一片死寂。
过了半个时辰,众太监宫娥依然没有将朱厚照找到,三位阁臣刘健、李东阳和谢迁,还有朱祐樘特别传见的马文升、刘大夏已然进宫,正在乾清宫外等候。
朱祐樘霍然站起,一脸愠色往乾清宫方向而去。
丈夫走了,张皇后才怒气冲冲地说道:“等什么,都出去找,一个人不留,再找不到,你们也别回来!”
乾清宫外,三位阁臣和两位尚书有些莫名其妙。
本来已经入夜,该回家的回家,该就寝的就寝,没曾想皇帝传召,几人只能放下一切,心急火燎赶进宫来,却连生何事都不知晓。
进宫途中,五人就察觉宫廷似乎有些不对劲,好似宫禁加强了些,随处可见御林军和太监巡逻的身影。
几人都有危机意识,他们先想到的是莫非有人要夺宫生变?
大明从立国到弘治年间,先有朱棣跟侄儿抢皇位的靖难之役,后有英宗的夺门之变,兄弟阋墙在大明真不是什么媳事。
可仔细琢磨一下,这五个很有政治头脑的人就觉,根本不靠谱啊。
朱祐樘的皇位如今很稳固嘛。
宪宗的儿子没一个顶事的,要说最能威胁到皇位的便是就藩湖广的兴王朱祐杬,弘治皇帝朱祐樘是皇长子、太子,而兴王朱祐杬是宪宗的皇次子。
但兴王朱祐杬一直都很懦弱,全然不见有能威胁到他大哥的地方,地方上倒是有几个藩王对皇位有所觊觎,诸如江西的宁王,或者是就藩钧州的徽王朱见沛等等,大明别的不多,王爷不少,可这些王爷基本都在自己的封地内连城池都不能出,更别说是到京城来夺宫。
不是那些当王的夺宫,那就可能是军中哗变。
几人看着兵部尚书刘大夏,刘大夏表示对此一无所知,但几人随即现掌兵的英国公张懋不在,那很可能事情与张懋有关。
几人都没好意思提出来,难道是张懋不甘心当公爷,要更进一步当皇帝?
宫门外有些寒冷,执事太监请几位重臣进入乾清宫等候。弘治皇帝没来,几人只能焦躁不安地等待,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听到皇帝的咳嗽声,朱祐樘一脸憔悴地进入乾清宫,坐在龙案之后。
“几位卿家,你们可知生了何事?”朱祐樘上来就给众人出了一个难题。
这下可真把在场的大臣给为难住。
无端的宫禁森严,可京城却没戒严,这就很让人奇怪了,宫外并未见兵荒马乱。
谢迁走出来,恭敬地问道:“陛下,可是与太子有关?”
朱祐樘一叹:“正是太子,今日他密谋出宫,被皇后查知,入夜后他竟在宫中不知下落。实在可气!”
如此一来,除谢迁之外的其余四人都忍不住打量谢迁,心中奇怪:“陛下这题目出得如此之偏,你谢大学士居然一语中的,莫非陛下已提前透露消息给你?但大家一起进的宫,陛下什么时候召见的呢?”
谢迁道:“陛下,太子寿,人必当在宫中,想来是太子一时心情郁结,才会行差踏错,陛下勿气坏龙体。”
剩下四个人终于找到能说的内容,一齐行礼:“陛下,龙体为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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