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对于前来迎接的京营队伍并不怎么感冒,不过倒是马文升专门给他写信,让他有几分意外。
沈溪把信打开,却是马文升为安抚他特意写的,主要还是担心沈溪因为朝廷赏坊明闹情绪,说是他愿意的话,准备拔擢三级到兵部叙用。
马文升之前提到过请沈溪到兵部任职,但被沈溪给拒绝了,这次马文升旧事重提,还特意提出官升三级,也就是沈溪到兵部后至少都会担任郎中,再进一步就是兵部侍郎,这是许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沈溪心想:“莫非是刘大夏把实际情况告之马文升,马文升以此来安抚我?”
沈溪无奈地摇了曳,对去兵部当差,哪怕是连升三级他也不感兴趣。
接受兵部差事来一趟边关,就把自己累得够呛,差点儿连小命都丢了。这还只是一次简单的送炮任务,若是到兵部担任郎中,马文升觉得他是一块做事的材料,编排他做这做那,岂不是得把他累死?
当官的都希望上官能赏识自己,多给自己安排差事好好挣表现,沈溪则想的是如何才能偷懒。
倒不是说沈溪天生懒惰,是因为他知道如今那么快冒头不是好事。连升三级调到兵部表面看升官了,其实不然,这些职司衙门最讲究资历,说不一定在郎中位置上一坐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那还不如留在翰林院,轻轻松松熬资历,只要到了正五品,就有入阁的机会,鲤鱼跳龙门莫过于此。
况且,与兵部的官员不同,翰林院、詹事府、六科、礼部的官员出京,那都是要越级使用的,比如六科给事中出京,那就是直接从正七品跳到从三品,连升七级,担任一地知府和布政使司衙门的参政毫无问题。
假如沈溪到地方,以他目前从五品的官职,到地方当个四品知府毫无问题,何必把自己折腾得那么累,到兵部累死累活的干,也不过就是如此。
再说了,在六部任职,想要出京就困难了,算算时间,如果历史没有变化,弘治皇帝四年以后去世,太子朱厚照登基,刘瑾当权,朝政混乱,除非他可以在京城呼风唤雨,不然最好的办法还是躲开京城的政治漩涡。
谢迁、马文升、刘大夏这些人都是涉及到核心权力层斗争的“危险人物”。
沈溪跟刘瑾之间本来就不对付,刘瑾若掌权,肯定会想方设法找他的麻烦。
一路走沈溪一路想,要是历史改变了会怎样?
比如说弘治皇帝晚死个几年,等朱厚照年长些性格定型后再登基,那时候可能就不会轻信八虎,任用一批贤能之臣,励精图治,开创个不逊色他父亲的盛世。
不过一颗红心两种准备,沈溪已经做好顺应历史潮流的准备,若刘瑾真的当权了,能争取到外放的机会一定不容错过。
跟来时一样,归途时玉娘依然沿途护送,快到京城时,玉娘突然通知沈溪,说是福州城某个他牵挂之人,已经平安抵达京城。
“沈大人进城后,是先回府吗?”玉娘美眸打量沈溪,好似在问,是家里的女人重要,还是外面的女人重要?
沈溪一阵无语我先去见谁,跟你有什么关系?此前沈溪已经通过玉娘之口,得知他爹娘和惠娘母女也到了京城。
沈溪没好气地回道:“难道我不应该先回家拜会父母高堂吗?”
玉娘恍然,点头道:“那奴家知道如何安排了。”
等转过头,沈溪又不得不带着些许无奈说道:“那丫头玉娘安顿在何处?”
玉娘抿嘴一笑:“沈大人放心,人安然无恙,只是听说她这一路上总是哭哭啼啼,或许身边没有亲人把护送她的人当作是坏人了吧。”
“那玉娘派去的人,是否有为难她?”沈溪脸上多了几分紧张。
这份关切让玉娘看了多少有些不舒服,她笑着回道:“沈大人觉得奴家会亏待一个小姑娘吗?奴家特别安排了使女贴身照顾她,保证把人毫无损地送到沈大人手上。”
沈溪点头道:“多谢玉娘,不过她家人”
“奴家正在找人搭救,这会儿应该已经有眉目了,只是消息尚未传到京城。”
对沈溪来说,玉娘能遣人把尹文平安护送到京,已算是对得起他,再要求玉娘去营救尹掌柜等人,实在过于苛责。
不过再想到此番刘大夏抹去了他的功劳,沈溪又觉得这是应得的回报。再说了,要不是当初刘大夏纵容訾倩和地方官,也不至于会闹成这般田地。
腊月二十六,沈溪经过半个多月的赶路,终于回到京城。
本来能提前两天赶到,可惜京城以及周边地区连降暴雪,道路被积雪阻碍,队伍在八达岭关外耽搁了时间。
沈溪没有按照之前跟玉娘所说那样一进城就去见沈明钧夫妇,他更担心的是家人蒙难的尹文,至于家里他相信谢韵儿能把一切疵好,这算是夫妻间的信任吧!
玉娘似乎早就料到沈溪会如此,当沈溪从兵部述职出来,提前安排好了车驾送沈溪去尹文的座。
房子在崇文门内的明时坊,是个位于胡同底的泻,独门独户,非常清静。
“大人,还等什么?您想见之人就在里面,奴家就不进去打搅了。”玉娘脸上带着一点玩味的笑容,好似沈溪进去后就要采摘尹文这朵锈语花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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