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有些不合时宜,钱氏冷冷瞪了妯娌一眼,继续吃饭。随便扒拉了几口,她站起了起来,冷声道:“二郎、三郎、五郎,回屋去了。”
从前钱氏因为生的儿子多,在家里地位仅次于王氏,现在情况则有所不同,这两年老三和老四家里都添了丁,连老五沈明钧的夫人周氏都怀孕了。钱氏本来好吃懒做,现在她丈夫跑了,她在家里地位大不如前,再加上她三个儿子没一个有资格读书,她心里对沈家的恨正在逐渐积累。
等钱氏领着她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离开饭桌回屋,王氏才白了沈孙氏一眼道:“弟妹啊,不是做大嫂的说你,知道她脾气不好,你就别乱说话这不是跟家里人添堵吗?”
王氏这里也有些欺负沈明堂和沈孙氏夫妻二人平日里老实巴交,其实这种事根本不埋怨沈孙氏,究其根源是沈明有离家在外长期不归。
沈孙氏倒是虚心认错:“大嫂提醒的是,妹妹以后不会乱说话了。”
因为钱氏的愤然离席,让这顿饭有些变味,沈溪趁机笑着问道:“大伯母,我大哥他人呢?”
提到大郎沈永卓,王氏马上脸上涌现自豪和骄傲:“你大哥在东厢房里读书呢。连午饭都是专门给他送过去的你大哥现在有出息,学堂里的先生说他的基础功掌握得很扎实,这次县试,我看你大哥一准能过。七郎,你要多跟你大哥学习,知道吗?”
沈溪笑着点头:“好的。”
王氏颇为得意,嘴上还是继续说着:“你年岁小,既然你在府城的先生觉得你能考县试,就先试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全当陪太子读书。”
“这次考完试你别急着走,留下来吃你大哥的喜酒嘻,忘了,你孝子家家可不能喝酒,一会儿大伯母带你去见见你八弟。”
沈溪没想到王氏这么热情,可能是因为她觉得儿子考县试一定能过,马上还能迎娶大户人家的千金,心里得意,就算平日里丈夫被关在后院不出门。她也不怎么在乎。
而沈溪则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待遇跟以前有所不同,以前他是家里的“猩”,而且沈明钧和周氏都没什么本事,所以大伯母总欺负母子俩。但这次回来。沈溪已经从“猩”升级为“七郎”,就算王氏想讽刺沈溪两句,也要看在一家老小的大金主周氏面子上,给沈溪留点儿颜面。
吃过饭。沈溪去见了三伯母沈孙氏去年生下的儿子,也就是沈溪的八弟,至于四伯家的九弟。因为留在乡下,沈溪一时见不着。
沈溪回来的头两天,都没机会见到沈永卓。
王氏似乎是沈溪把儿子“带坏”,连沈溪借口学问上有不懂的地方去问沈永卓,她都不允许这对兄弟相见。
倒是在学塾读书的沈元,沈溪每天都能见到。
六郎沈元年长沈溪一岁,他在苏云钟的学塾本来学习一直排在沈溪之后,但现如今在同龄的学生当中属于佼佼者。
沈家在县城落户,沈元现在已经不再祝,但因他的父母留在桃花村照顾祖业,他身边没有至亲之人,所以显得形单影只。见到沈溪,他好像见到久别重逢的玩伴,一直拉着沈溪问东问西。
沈溪能觉察出,沈元虽然为人孤僻,平日里话语很少,但他内心也有一股热情,对外面的世界非常向往。
等沈溪把府城的情况都说给沈元听之后,沈元一脸憧憬:“要是我也能去府城看看就好了。”
沈溪笑道:“六哥,有机会的你学习成绩一直挺好,以后肯定能考上秀才,到时候我们还要一起考举人,考进士。这样一来,你不但能去府城,还能到省城,甚至去京城开眼界呢。”
沈元想了想,点点头,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但不知为何,沈溪却从沈元这开心的笑容背后察觉到落寞和无助。
或者是因为李氏的“厚此薄彼”,大伯母王氏和二伯母钱氏有意无意出言讥讽,让沈元觉得他获得读书资格的代价,就是爹娘和弟弟、妹妹牺牲自己留在乡下吃苦,不知不觉就有了种负罪感。
沈溪这次回宁化,还有一人他不得不见上一面,那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的“师弟”王陵之。
一年多不见,王陵之已经变成个壮酗。
十二岁的王陵之,已经跟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一般高大,而且身上肌肉结实,线条清晰,这也是他平日里练武的结果。
“师兄,我可算见到你了。”王陵之见到沈溪后有些感慨,“这两年,你教给我的那些武功我都学会了,连你说的那个很高深的飞檐走壁,我也掌握了,就等你回来把师傅所传绝学再教给我一些。”
沈溪一脸莫名其妙:“你会飞檐走壁?”
“是啊,不信我演示给你看。”
当下王陵之就表演了他的飞檐走壁绝学,并不是平地而起一蹿两丈高的那种,而是有些像后世的跑酷,横向在墙面上行走一段距离,然后不怎么费力,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快速掠上屋顶。
沈溪依锨得他根据以前见过的少林功夫,随便跟王陵之提过比如在腿上绑沙袋,又或者双臂提水行走,以此练习腿力和臂力,没想到王陵之还真上心练了,而且取得了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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