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屏气凝神，精神高度紧张，意识往那本古籍的内部渗去。
如果放在以往，也许是脑部萎缩的原因，只要念头一动，一阵撕裂魂魄的剧痛就会突然出现，迫使他中止回忆。
这一次，他也是提心吊胆，生怕突如其来的痛楚会瞬间把他击倒。
“佛祖大意，谓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一曰脱换。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碍无障，始可入定出定矣。知乎此，则进道有其基矣。所云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
一行行熟悉而亲切的文字，如流水般缓缓在他意识中流淌而过。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将蒙在他记忆中的黑雾缓缓抹去，一切，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霍宗棠心中震惊不已。什么？原来这药力，对改变大脑机能有这么明显的作用？
精神力稍一放松，脑海中的文字就立刻变得模糊，像要随风飘散离去一样。霍宗棠急忙再次凝聚意识，全神贯注地回忆下去。
精神世界内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不过半刻钟的功夫，霍宗棠就将《易筋经》的全文回忆了一遍，没有一字错误。
而包围、温养着大脑的那股暖意，已经消淡了许多。
霍宗棠连大气也不敢喘，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另一个名字上，意识慢慢地沉浸下去。
《洗髓经》。
……
又过了半刻钟，霍宗棠忽然浑身剧烈一颤，双眼蓦地睁开。他艰难地抹去额头的冷汗，轻叹一口气，无奈地从意识世界中清醒过来。
完全回忆出《洗髓经》时，神府周围的那股暖意已经完全消失。一股困意忽然从大脑深处生出，迫使他停了下来。
虽然如此，但他心中还是有种发现新大陆的惊喜。这次经历证明了一件事，像园参这类补药，原来是有着恢复体质、增强记忆的奇效的。只是这种奇效维持的时间很短，药力一过，他就恢复了原状。他猜测，如果能用上比园参更名贵的药物，药效应该会更好，持续时间也会更长。
想起他被确诊为奥本海默萎缩症的时候，医生也曾提过，吃一些补身、补脑的药物，对延缓肌肉萎缩及大脑病变有一定作用。虽然只能治标不治本，但至少能让大限之期推迟一段时间。
此外，医生还特地叮嘱他，最好能一边修炼文学，一边修炼武道，激发身体机能及灵魂活力，或许会创造奇迹也不一定。
只是这样的建议对霍家这种家庭来说，实在有些勉为其难。
霍宗棠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保安，母亲是个卖菜小贩，在城市里属于低收入人群。仅有的一点积蓄，也因为霍宗棠成为植物人而耗尽，如今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而在汉星，无论是补身还是补脑的药物，价格都十分昂贵，不是他们这样的家庭可以长期负担的。
而文学修炼之途及武学修炼之道，均是一条小径直通九重天，路上艰难险阻无数，成功的几率极低。若要学有所成，除了需要不凡的天赋外，更需要大毅力，大恒心，以及家庭在背后源源不断地提供资源支持。如要按这世界的文武教育机制，支持他从高中读完大学，成本少说也要百万。
对于这个家庭月收入三千多元，且负债累累的家庭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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