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手出列,站在了大帐中央。
立即有人搬了波斯毛毯出来,铺在了泥地之上。
宋献策跪在地上,先给四方天地神明磕了三个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老旧的龟壳,又从腰袋中一掏,摸出三枚永乐通宝。他将铜钱放出龟壳中,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摇了好久,宋献策手一抖,三枚铜钱从龟壳中掉了出来,落在了毛毯上。
大帐中的众人都站了起来,紧张地看向毛毯上的钱币,又看向宋献策。
宋献策看着那钱币和龟壳,看了好久,才说道:“龙战於野,其道穷也。”
李自成胡子微微抖动,紧张地问道:“宋军师,此卦何解?”
宋献策看了看李自成,没有说话。
李过猛地站了起来,焦急地说道:“宋军师速速为我等解卦!”
宋献策看向李过,这才说道:“龙者,天行也。战于野,非所也,必尽全力。”
大帐中的诸将几乎全部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宋献策解卦。值此万分危机的时候,天命几乎是闯军将领们唯一的依靠了。
“此卦本来不分吉凶,然而…”
李自成脸上一黑,问道:“然而若何?军师快讲。”
宋献策说道:“然而此卦方位混乱,却有力尽之势!”
宋献策的话音一落,大帐中的将领们脸上越发慌乱。有人已经眼睛发直,重重坐到了椅子上。
没一会,窃窃私语就响了起来。
“如何是好?”
“这可如何是好?”
李过脸上白了又红,他猛地朝李自成拱手一揖,说道:“闯王,如今我大军不可迎战新军,当往西直行,入川!”
牛金星看了看宋献策,把牙一咬,也说道:“闯王,如今迎战新军毫无胜算,只能入川了。”
李自成看了看李,牛二人,讪讪说道:“我军一败再败,若是仓皇逃入四川,且不说这小山一样的辎重粮草搬不走,恐怕我大军上下要士气尽失。十五万人入川,恐怕路上就要跑了一半。”
闯军大将高一功吼道:“入什么川,这样狼狈逃进四川,和躲进太行山做山贼有什么区别?我看也别入川了,直接就地散伙,像当初十八骑进商洛山一样,躲起来吧!”
众人听到高一功的话,顿时更加气馁。诺大的中军大帐中,竟没有一个人说话。
突然,大帐中响起了一声大笑声。
众人愣了愣,齐齐朝发笑之人看去。
张献忠的义子艾能奇坐在李自成下首,仰头大笑。
“诸位岂能如此慌张?新军不过五万人,我两路大军十八万人,岂能害怕这五万新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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