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推大了说也就是你和你父母的事情。这种事情是很难同其他的人产生什么相关的,其他人也对这生不了什么重大的影响。就算你能从其他人身上得到些许可怜巴巴的安慰,那也顶多不过让心中好受一些罢了。这倒并不是说让心情轻松一些这件事情无用,我一向认为拥有一个好心情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过对于你这样的事情,仅仅只是些许的安慰却于问题实质并没有什么作用,除了也许能让你短暂地如饮鸩止渴般心情好上那么一段日子。”
苏墨又开始给自己慢慢倒茶,倒满一杯然后喝下,不过这次是小口小口地喝着,就好像是在润泽他的喉咙。
也许的确是用来润喉的,毕竟苏墨从来就不是个擅长说话的人,也从来都是个话不多的人。也许是没有那个天分,但他的确是更喜欢安安静静地跟人动手——当然,安静形容的是他的语言。
毕竟吵得再激烈也不如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给对方一拳不是?
“更何况,朱乃你知道在我的眼里你现在的表现就像是什么吗?”
大概是干燥的喉咙和舌头得到了相当程度的舒缓,苏墨终于放下了杯子,继续说着。
“像什么?”
她终于转过了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墨似乎在她脸上看到了两行不甚清晰的泪痕——
不过这时的朱乃却也的确是笑着的,就和她平时的笑容一模一样,眯着眼睛,教人猜不透其中蕴含的情感。
嗯,像苏墨这样的正人君子自然是目不斜视,绝对不会偷看因为少女褪下了衣裳而袒露的半边雪腻。
“你在自己厌恶自己,或者说在自己逃避自己。”
他这么说着:“虽然每个人对此事都有着不同的见解,但我始终觉得,自己厌恶自己这样的事情并不合适。”
“......”
朱乃沉默,脸上好不容易重新挂上去地面具一般的笑容也有些行将崩溃。
“你的血脉并没有做错什么,它从来都没有错过,只是安静地存在着。可是你嫌恶它,逃避它,甚至每天都梦想着毁灭它。我没有那个资格阻止你,毕竟这也是你自己的东西,但想提醒你一点,无论怎样,那也是你的一部分,无论你喜欢、无视还是厌恶,它始终都是组成现在这个姬岛朱乃这个存在所不可缺少的东西。”
“就像我说过,你讨厌你的堕天使翅膀,但当你将羽翼撑开的时候我却觉得有些惊艳,你厌恶它是你的事情,我惊艳它是我的事情,就算你再怎么自以为别人会怎么觉得它,我也不会真的变得讨厌它。”
“你诞生在什么血脉是上天决定的事情,但你接不接受它却是你自己的事情。”
“这件事情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包括你的父母。”
苏墨喝干了茶壶中的最后一滴茶,他觉得自己的话说完了,他也觉得这壶茶很好喝,虽然到后面已经凉了,他还觉得自己喝的有点多,于是他站了起来。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茶很好喝,多谢款待。”
他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房间。
“.......真的,很漂亮么.......”
良久,人走茶已凉的房间里,微微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