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诩满意极了,心想幸好今天带了苏十柒来,否则他要是不得不亲自出马,他走之后,宝贝徒弟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冯国舅眼见苏十柒大步出去,这才终于慌了神。他下意识地冲到了公堂中央,冲着李易铭大声嚷嚷道:“大郎,不能听他们的啊,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越千秋刚刚一来和小胖子见礼,随即就进入了自己的程序,压根就没和这些官员来个相互介绍什么的。此时,他连忙小声说道:“师父,你帮我解说一下认认人!”
严诩顿时打了个哈哈:“咳咳,你知道我的,那种应酬的场合能多则躲,新上来的官员我几乎都不认识,就比你多认识你爷爷上首那三个宰相,那是资历最老的三个老不死,左边的是赵青崖……”
听了严诩的逐一解说,越千秋瞅了一眼还在那乱成一团的人群,随即就看向了这三位宰相。发现除了他们,还有自家爷爷和兵部尚书叶广汉,以及另三个坐在爷爷上首,他不认识的老头儿岿然不动,他略微沉吟片刻,就立时捞起惊堂木狠狠砸了几下。
“肃静,肃静!你们这么多大人居然在公堂上群殴冯国舅,像什么样子,就不能给小孩子好好做个榜样吗?你们难道也是这么教导家里儿孙的吗?这样将来不得教坏孩子吗?”
打群架……做榜样……教坏孩子……
眼见乱哄哄的场面倏然间有了个停顿,紧跟着便鸦雀无声,越老太爷简直笑得肚子都痛了,而他上首一直没动弹的三位宰相更是忍不住喷了。其中最年轻的赵青崖斜睨了越老太爷一眼,轻声叹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过奖过奖。”越老太爷那是多厚的脸皮?直接把这话当成夸赞听了。
而温习完小抄的李易铭也在这时候坐直了身子。他把小抄直接揣进了腰带里,见冯国舅竟是鼻青脸肿,狼狈到了极点,他心里颇有些大仇得报的快意,嘴里却大声咆哮道:“这是在干什么?太过分了,本王的舅舅就是有罪,也应该国法处置,谁给你们的权力动手!”
他一面说,一面挥舞拳头从座位上跳了下来,冲到人群中驱赶走了这些官员,这才来到了冯国舅面前。见其眼神闪烁,尤其是对自己的态度分明是糅合着某种惊惧和恨意,他便缓缓后退了三步,突然深深一揖,随即就起身昂首挺胸回到了座位。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每个人都觉得意外,而让他们更意外的,是小胖子落座之后的话。
“今天本王受父皇之命来审案子,可眼下却不知道应该亲亲相隐,还是大义灭亲!既然事涉本王的舅舅,欧阳铁树之前又说指使他的内侍声称是本王的人,那本王就不审了!千秋,你审,我旁听!”
面对突然撂挑子的英小胖,纵使越千秋一直都认为这小子很阴险狡诈,他仍然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些小看了这位英王殿下。
可他也不是随随便便任人摆布的,在李易铭说完之后,他就不轻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英王殿下的心意,本官明白了,可现在人都还没传到公堂呢,审什么?我看诸位老大人也打累啦,嗯,让欧阳铁树画像,我们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古话说得好,劳逸结合,才有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