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济北侯才平静了下来,身子靠在椅上,只一会,眼睛就带上了血丝,沈直微微抬起了首,发觉面前的济北侯似乎一下老了许多,头发都白了,一种英雄迟暮悲凉,涌上了沈直的心:“侯爷,您还得保重!”
“好了,通讯短促,我们不说这些,我们长话短说,卫昂,你在宫八岛还算安稳吧?”
听着父亲的话,卫昂总觉得不对,应着:“是,父亲,我已基本安稳,现在岛上已在耕种,也开辟了新航线,岛上的官府、祠堂,都已建成,现在开始日益稳健了。”
济北侯满意的点了点首,这是卫家的基业,只要好好发展下去,将来必定能发扬光大。
“我们卫家的族人可还算好?”
卫昂连忙说:“父亲,族人一切都好,只是有些人不服我登着侯位,处置了,但都留了性命。”
“呼,处置的好。”济北侯长长吐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踱了几步:“那就好,别再和我联系。”
顿了顿,济北侯发觉说的太过,放松了笑着:“卫昂,你安心经营吧,要是没有我的消息,或传来消息我败了,就别再靠近陆地,你就在宫八岛生活,这岛虽不是绝秘,但朝廷也不清楚具体去向,哎,若王图霸业一场空,宫八岛是我卫家的最后一片净土。”
济北侯说着,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怎么都克制不住,面前镜子里一阵波动,渐渐模糊了起来。
“父亲。”卫昂应着,眼也红了,立刻明白了过来,父亲是在安排后事,说到这里,图影已崩乱,只隐隐看见卫昂伏在地叩拜:“父亲!”
哭泣声音响了起来,又尽数熄灭,一切都空空,济北侯怔怔看着,伸手在空中一摸,似是不信。
看着济北侯的样子,道人叹了一声,一躬身,转身离去。
“主公!”良久,沈直喊了一声,济北侯醒悟过来,擦了擦眼泪,在怀里抽出一张纸,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密密麻麻是蝇头小字,递给沈直,说:“这是跟着我,但目标不大外人不清楚的人,按照名单,这里是一万两,由你分下银两,立刻遣散。”
又说着:“可惜你名声大,没个去处,要是你有靠得住的路子,就立刻出府吧,总得留条生路。”
说罢,眼泪滚落下来。
沈直微微一笑,笑着:“主公,到了这地步,臣也没有打算有生路,黄泉路上主公寂寞,我岂能不跟着?”
“要说家小,我有二房妻妾,一房去了宫八岛,三公子总会照应,一房安排去别的郡,有点田,有一家店铺,饿不死。”
济北侯听了,只是一笑:“你安排就好。”
就在这时,突有人禀告:“国公,朝廷军要攻城了,大军已经抵达。”
“来了?”济北侯转过了身,笑了起来:“来的好,就看我这个硬骨头,能崩掉朝廷几颗牙。”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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