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的嘴角抽了抽,仍然一言不发。
程咬金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哭腔:“魏公,我的一千多个兄弟全死了,请让我亲手给他们报仇吧,我就是拿刀砍,也要把这破城砍出一条裂缝出来,魏公,您要是不给兵,就让我带着剩下的兄弟们再冲一次吧!”
李密咬了咬牙,沉声道:“够了,你们也是内马军的高级将领了,难道不知道王老邪现在是在故意挑衅吗?他今天设下了这样的毒计,先是偷了我们的战马,然后引我们骑兵冲城,再用八弓弩箭和箭雨大规模杀伤,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现在他这样唱歌,挑衅,也同样是算计,就是要我们因为愤怒和冲动而进攻!”
李密顺手一指城楼之上,那些隐隐约约闪现的寒光,厉声道:“看到那是什么吗?那些是八弓弩箭的槊头,那些如巨斧般的箭头,那些可以把我们的铁甲骑兵一劈两半的箭头!起码二十五部的八弓弩箭就放在这城楼上,现在要攻,我们得死多少人?到得了城墙吗?!”
众人的脑子如同给浇了一盆冷水,多少冷静了一些,王伯当不甘心地叹道:“难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吗,主公,要是这里不好进攻,那咱们就去进攻南城好了,不是刚打开一道大口子吗?总是有机会的吧!”
李密冷冷地说道:“南城?南城有三十多部重型投石车,前几天徐将军也是象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失去了理智,压上所有部队蚁附攻城,结果呢,让他们一个齐射就打死一万多,直接攻城部队就崩溃了,你觉得现在有个口子就能攻进去了?人家只要两千人往那里一守,你五万人都冲不进去,到时候只怕尸体堆得会比城墙还高,断不可行!”
正说话间,远处响起了一阵沉闷的声音,东城的城门再次大开,费青奴连盔甲都没有穿,手里提着两把大斧头,大摇大摆地带着三百多个空手轻装步兵走了出来,他袒着胸衣,胸前的黑毛都在迎风飘舞,脸上写满了笑容,嘴角上翘,满脸尽是夸张的不屑之色。
走到一具尸体前,费青奴弯腰一砍,一颗脑袋就跟西瓜一样地落了地,费青奴哈哈一笑,把那头盔套在了大脑门上,然后拿起这个首级,就象足球守门员开大脚一样,猛地一踢,脑袋高高地飞起,飞出百余步,远远地落到了填平的外壕这里,在地上滚了十几滚,终于停住。
费青奴哈哈大笑,摸出一个大喇叭,笑道:“瓦岗狗贼,你们不是想来杀老子吗?老子现在就是在这里,有种就来啊,哼,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不仅要杀,老子还要把你们的脑袋当球踢!就象这样!”
一边的军士们也都开怀大笑,瓦岗众将全都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罗士信狂吼一声,直接拿脑袋开始在栅栏上开撞,泪水横流,费青奴大概觉得还不够刺激,一挥手,几百名军士们纷纷跑到瓦岗军的尸体前,先是剥了衣甲,穿在自己身上,然后拿着瓦岗军散落在地上的武器,对着这些光条条的尸体,刀槊齐下,如同屠夫剁肉一般,把这些死尸几乎都给搅成了血泥。
费青奴的身后,不停地有新的空手辅兵冲出,而穿着衣甲的辅兵们则跑回城中,把衣甲卸了再出城,如此周而复始,半个时辰不到,就有两千多具瓦岗内马军的尸体给这样砍成了肉末,衣甲也全给剥回了城中。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转过了身,冷冷地说道:“鸣金,收兵,今天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