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摇了摇头:“外臣以为,王者当忍常人不能忍之事。所谓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陛下既然肯跟突厥合作,留下了这么屈辱的盟约,跟窦建德又有什么不好让步的呢?”
裴寂的脸色一变,厉声道:“岑文本,你太放肆了,我们大唐跟突厥是平等的盟友,怎么就叫屈辱了?你乱说话当心小命!”
岑文本冷冷地说道:“大唐与突厥联兵每陷一地,则土地士人归大唐,子女金帛归突厥,这难道是假的?别说以前了,就是这回大唐平定并州,到后期刘武周败局已定时,突厥还派了数千军队来助战,战后不仅抢光了并州的库府,还象无赖一样打着助守的名义,赖在晋北不走了,自太原以下,各州各县都有几十到数百的突厥军队,这不是事实吗?”
李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神色,厉声道:“别说了,别再说了!”
岑文本正色道:“陛下,这些事确实让人心里堵的慌,但为了国家,为了子民,有时候必须要委曲求全,汉朝尚有白登之辱,几十年后终有汉武洗雪,而您无论是对突厥还是对窦建德,忍一时之气,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渊闭上了眼睛,他在调整自己的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他的手,一会儿握拳,一会儿张开,显示着内心的波动,久久,他睁开了眼睛,沉声道:“岑先生,你说说看,你准备建议朕开什么条件给窦建德,罢兵休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