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等着你妈帮忙呢。”楼志强点头道。
“你们这么能干,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这大厨是摆设啊?”楼成妈齐芳挖苦了两句。
她经常挂在嘴里的极品亲戚就是楼志强了。
楼志强没怎么读书,选择了当兵,进了炊事班,转业后就结婚,在秀山市卫生局开车,本来作为小车司机,经常接近领导,有很大可能成为心腹,得到更好的发展,但领导换了一拨又一拨,小车班其他司机都各奔前程后,他依旧只是个司机。
用他们单位同事的话说就是,这人嘴太臭,尖酸刻薄,即使不会在领导面前表现出来,可风言风语总会传过去的,于是一再耽搁。
好在他也算认识了一些人,干脆停薪留职,找关系承包了个食堂,因着炊事班出身,有一手不错的厨艺,加上老婆王丽丽勤快肯干,那几年反倒过得红红火火。
楼成爸妈在最困难的时候曾经找他借钱,被他尖酸刻薄地拒绝了,加上楼成爷爷奶奶觉得大儿子读了书,有出息了,不用太照顾,二儿子没什么本事,需要帮忙和补贴,百年后房子和遗产都归他,一碗水没端平,楼成妈才始终一肚子的牢骚。
当然,住在一起照顾老两口的责任也完全交给了楼志强夫妇,有权利自然有义务。
听见楼成妈齐芳的挖苦,楼志强讪讪道:“要做的菜比较多嘛。”
这几年,食堂生意下滑,他没再承包,而儿子又太折腾,家底都快被掏空了,让他焦头烂额,头发都白了不少,整个人变得沉默,尖酸刻薄的说话已经很少出现了
齐芳说归说,挖苦了两句后,还是去了厨房。
“成子,我先回房间玩游戏了,留在客厅又得被唠叨对象的事情。”楼元伟拍了拍楼成的肩膀,小声说了一句。
“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楼成忍俊不住,打趣了一句。
这件事情,他听老妈唠叨过,说爷爷奶奶和二叔两口子觉得楼元伟太折腾,想给他找个媳妇管着他,定定性子。
“能潇洒一天算一天!”楼元伟“悲愤”回答。
目送他进入房间,楼成转身走向沙发,对坐在主位的老者喊了一声“爷爷”。
这位精神还算矍铄的白发老头正是他的爷爷楼德邦,对二儿子偏心,对孙子倒是都挺疼爱的,见楼成过来,笑眯眯道:“在学校过得还适应吧?来,吃点草莓。”
果然是一家人,问的问题都一样……楼成腹诽了两句,随口说了说学校的事情,然后转头看向厨房里出来的一位中年妇女,含笑道:“小姑,汐汐呢?”
“她啊,在客房里躺着,你去说说她吧,最近成绩又下滑了,她要是有你一半的听话,我都满足了!”楼志贤叹气道。
作为一名小学教师,竟然没能教好女儿。
“好的。”楼成爽快答应了下来,“诶,姑父呢?”
“他啊?家乐吵着要买手炮,只好带他去附近超市了。”楼志贤指了指窗户外面。
马家乐是他们的小儿子,刚七岁,与大女儿马汐差了整整九年。
站起身,楼成走向客房,只见里面开着台灯,昏昏暗暗,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正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汐汐,看见二哥都不打招呼啊?”楼成微笑对这位叛逆少女道。
马汐留着齐刘海,显出几分可爱,闻言嘟了嘟嘴:“肯定是我妈让你进来说我的,让我好好学习,对不对?”
“行,我不说。”楼成坐到床边,“你在这里生什么闷气?”
他一眼就看出这个表妹闷闷不乐。
马汐的五官只算是寻常,但少女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恨恨道:“才不想出去看着他们,马家乐,马家乐,我看叫马家宝差不多!”
楼成笑着摇了摇头:“就为这个生气啊?”
不等马汐回答,他自顾自继续说道:“老实说,我妈平时常常唠叨爷爷奶奶偏心,总纠结于房子的事情,但在我的心里,始终感觉这不是什么事,尤其最近到外地读了半学期的书,见识了很多事情,更加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了。”
“我有手有脚,能读书有天赋,还怕赚不到钱,为什么非得在意那一点点东西?眼界阔了,心气高了,很多事情也就看淡了。”
是啊,十天时光自己就赚到了一万五千块!
是啊,一场职业九品到八品水准的擂台赛,冠军奖金都有十几万了,如果自己进入职业武道圈子,成为高品强者,还会在意小城市的一间房子?
“二哥,你究竟想说什么?”马汐听得津津有味,但知道楼成肯定不是单纯说这个。
因着弟弟马家乐的事情,她和父亲那边的亲戚关系都不太好,反倒感觉楼元伟和楼成像亲生的哥哥。
楼成嘿了一声:“我是告诉你,生闷气没什么用,等你见识的多了,眼界高了,自强自立了,弟弟什么的也就看淡了,没什么好争的,父母爱谁谁,自己爱自己最重要。”
马汐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二哥,你说得蛮有道理啊……”
“而要提高眼界和见识,有自强自立的能力,对你来说,最好也是最可能的途径就是读书,读好书,考去大城市大学校,将来有自己谋生的本事。”楼成先是一本正经,忽然坏笑道:“所以,好好学习吧!”
马汐愣了愣,旋即拔高了声音:“好哇,你绕来绕去,还是说学习的事情!”
“我就这么一说,随便你听不听。”楼成站起身,慢悠悠走出了客房。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马汐怔怔出神,好半天才自语道:
“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