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高唐县衙的差人们低声的唱着“威武”,此起彼伏的用杀威棒敲击在地面上。
是的高方平还是被请来喝茶了,协同而来的还有原告柴继辉。
但是今个的县衙大堂上,负责记录的主簿大人有些大感头疼,知道这是个相当敏感的案件。
差人们虽然在敲击杀威棒,但是根本没有威风可言。杀威棒顾名思义就是要代表国法,杀灭堂下之人的威风,专治各种不服,不高兴就吊起来“杀威”。
然而现在堂下的两人都不用跪,都是雄赳赳的站着,养着脑袋用下巴看人。
高方平是与皇帝共天下的士大夫,大宋直接就规定了:律法只对其他人有用,而对高方平无用。
柴继辉这个纨绔子弟不但有秀才身份,还是柴家“嫡系”,是的,柴继辉这孙子真有族谱证明,他在太祖皇帝赵匡胤的“誓书”保护之下。于是理论上他和高方平一样,去皇城见皇帝也不用跪,那么当然就无法“杀威”了。
柴继辉的鼻孔中还有明显的血迹,脸也肿了。
高廉敲下堂木,问道:“柴继辉,你缘何被人把脸整肿了?”
主簿顿时有点想笑,知道高廉在有意的给他弟弟高方平开脱,混淆概念,够无耻的。
柴继辉抱拳朗声道:“大人莫要误言。”
“本官误在何处?”高廉道。
柴继辉道:“是打,而不是整。大人用词‘整’字,总有点儿戏感觉,像是街市上开玩笑的恶作剧,但实际上,我是被恶意殴打,而不是‘被开玩笑’。”
高廉皱了一下眉头,看向高方平道:“高方平你有何要分辨?”
“是的,我把他脸打肿了。”高方平摊手道。
“你……”高廉被气的不轻,按着桌子便起身,瞪着高方平。
“大人英明,您看他承认了,快些依据冒犯柴家子孙给判了。”柴继辉催促道。
“催什么催,待得本官了解案情全盘之后,自会酌情判决。”高廉皱眉道。
高方平道:“然而,我是有原因的。当时柴继辉脸带恶意,情绪激动的冲将了过来。鉴于我是带兵之人,军事思维主导脑袋,时刻准备着,所以神经也就时刻紧绷,加之前有被人刺杀的案例,所以我担心之下自卫,才出手打人的。”
“果真如此?”高廉看向了柴继辉。
柴继辉迟疑片刻,当时众目睽睽,那么多的人看到,于是只得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于是高廉有意的快刀斩乱麻,犹如个昏官一样的敲下堂木道:“案情真相大白,柴继辉自身存在错误,高方平动粗事出有因,原则上不罪。但太祖皇帝的威严不容冒犯,柴家子弟被欺负不能没有说法,为表示对柴家的敬意,来啊,拿下高方平拘禁三日,面壁思过,算是对柴家的赔礼。就此定案,退堂!”
其后,高廉起身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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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险些被气死在堂上,妈的他真敢把我关小黑屋啊。然而高廉已经判了,主簿记录在案,也就生效了。
高廉这个傻子就算是拍脑袋判决,高方平也只能去博州打官司而不能让梁红英来劫牢,否则就乱套了。
两个差人尴尬的走上来,也没有戴刑具,赔笑道:“大高相公已经有了判决,请下小高相公别为难我等,别让高唐的权威蒙羞,要不……咱们还是配合服刑吧?”
“妈的高廉你个王八羔子给我等着。”高方平黑着脸破口大骂,然后就被拖进小黑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