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卞这些人在闹腾都不会死,但国朝内忧外患之际、祸不单行,总要有些人祭旗的,希望胡市们不要在做出头鸟了,他们作死到现在都没有死,那显得高方平不够猥琐呢……
目下是九月中旬,江州明显要安静些。
皆因为江州本地的考试已经结束了,主考官高方平没有为难胡市的学生,统统把他们通过,给予了牌票。于是那群读书人,统一都携带着高方平放的准考证进京,参加礼部省试去了。
高方平就乐呵了:“胡先生,我又没说蔡卞朱勔不好,他们是朝廷官员,有他们的路子和理念,读书人和他们为谋不是很正常吗,你干嘛会觉得和他们为谋事坏事,而急着撇清要证据呢?”
“我……”胡市就此打住,来了个不说话。
高方平冷冷道:“除非你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一些不好行为,那当然下意识的就想撇清了?是这样吗?”
“明府你最好说话要有凭据。”胡市一甩手袖道,“老朽不是要撇清,只是……你习惯于用各种理由整人,老朽担心被你整了。”
高方平考虑了少顷之后道:“我没凭据,今天在这里也不是真的要问谁的罪。我这人喜欢直接些,那便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要什么条件才安分?才肯和我和解。对你我只有一个要求是,写文章说话前,衡量一下,弄清楚有什么负面后果。我觉得这不难,你认为呢?”
“老朽不苟同,我认为这很难。为人者,心正最重要,学问学问,学了就要问。看到江州的不合理,看到江州的黑暗面,我身为读书人,就一定要代替百姓们问一问。这有什么不对?防人之口的道理难道高大人不懂?”胡市道。
高方平敲着桌子道:“错误和缺点,谁都有。这个世界没谁是完美的,也没有地方是没毛病的。江州当然有问题,这我比谁都清楚。但我一直在尽力平衡,在尽力修正,你为什么看不见?我没说你不能写文章,但目下我江州百废待兴,士气不能丢,建设的基调不能变。身为大宋文人,你享受着大宋朝廷的优待和恩典,值此国家内忧外患之际,我要求你多写点积极、进取的东西,不要影响我指挥民众,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胡市决然摇头道:“仍旧不能苟同,存在问题就可以说。国家内忧外患喝指挥不好民众,那你是高方平的责任,那是你的工作没做好。老朽一介白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只是在大宋律规则之下,把我看到的问题揭露了出来。反问明府,这又有什么问题?”
高方平道:“问题大了去。本质在于江州是不是在变好?民众是不是变的更安全?物资和钱财是不是变得更多?国朝的底气是不是正在扭转?好吧姑且算是你有文人风骨,你说的一些问题虽有断章取义嫌疑,但的确不全是胡编乱造。但若依照你所想的那样,把一切停下来,本质问题就在于江州会变得更差,还是更好?”
“更差或者更好,这不关老朽的事。那是你高主政的事。”胡市冷冷道,“我唯一能肯定的在于,你身为官员知法犯法,违反了太多大宋律,颠覆太多伦理。这样的金钱,这样的成功,我不需要,民众不需要!咱们要的是:公正和法制!”
高方平眯起眼睛道:“这么着急就开始代表民众了?从此点来说,你和我猪肉平又有什么不同,你为啥会觉得是你代表了民众利益,而不是我高方平代表他们呢?”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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