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你,你来看我们黄亮来了?还要麻烦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黄亮的母亲强装笑颜,招呼着王勃,抬起屁股,想给他让座。
“应该的……你坐吧,李阿姨,我站下就好了。对了,那个,李阿姨,黄亮的伤,医生怎么说?”王勃按住黄亮母亲的肩膀,不让对方让座。
提到自己儿子的伤,黄亮的母亲便又开始哭,说现在整形科的主治医师下班了,只有值班医生。值班医生让先办理住院手续,并开了些消炎药,等明天主治医师上班看过具体的伤情后,再讨论后续的治疗办法,看怎么手术。
“……呜呜呜,我家黄亮好好的一个人,却被那疯狗咬得那么惨,这破相是肯定的了,这是害了他一辈子呀……呜呜呜……王勃,我和你黄叔已经决定了,哪怕倾家荡产,我们也要起诉那疯狗,把官司打到底!”黄亮的母亲边说边抹泪。
听到自己的妻子这么一说,黄亮的父亲脸色更是阴沉得厉害,仿佛要滴出墨水,但还是没说话。不过身上的怒火哪怕王勃隔了两三米,也能够感受得到。
辅导员谢佳当即又开始安慰起黄亮的母亲来,说系上的领导们在连夜开会讨论这起校园恶*件,一定会对相关肇事人员严惩不贷。
黄亮凄惨可怜的哼哼,黄父无言的愤怒,黄母的悲伤……此情此景,让王勃的心头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除了安慰,安慰一家人说现在科技发达,西南医院医生的水平也很高,到时候做个整形手术,影响应该不是很大。
“影响不大?怎么不会大啊……王勃,你是没看到,那疯狗把我家黄亮咬得有多惨。听外的校医说,起码咬掉了银元那么大块肉……那是咬掉了呀,不是咬伤,而且是在脸上……疯狗!真是八辈子没见过的疯狗!亮亮,我可怜的亮亮哟……以后他还怎么见人哟……”病房内再次响起了黄亮母亲的哀叹和呜咽声。
王勃的脸一热,感觉自己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这时,他想到涂云良拜托的事情,便从兜里摸出梁娅刚取出来的5200元钱,递给疑惑不解的一家人,道:“涂云良不论受到什么惩罚,都是应该的,那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不过,叔叔,阿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黄亮的脸给治好,然后再考虑去惩罚肇事者。你们不是报警了嘛?相信警方会换黄亮一个公道的。外也会对涂云良进行相应的处理。这5200块钱是我来之前,涂云良喊我转交给你们的,他现在只有这么多。不过他已经通知了他父母,他父母也在赶来的路上。他已经说了,不论黄亮医多少钱,他都会出。”
黄亮一家人不想要这个钱,说他们不缺钱,他们只想看到涂云良受到应有的惩罚,比如拘留,甚至坐牢,然后被外开除!王勃和谢佳便在一旁劝,说涂云良会受到怎样的处置,自有国法校规去管,以后不满的话请律师起诉也可以。但现在还是先考虑治疗黄亮伤势的事情吧。涂云良是肇事者,让他垫付医疗费是应该的,理所当然。他们把钱收下,不够还得找涂云良一家人要。现在的医院只认钱不认人,黄亮的手术要多少钱还不知道,何必跟钱过不去呢?再说,这也是他们应该拿的。
说好说歹,黄亮的父母才收下涂云良的钱,王勃便松了口气,叫黄亮的父亲给他打个收条,他毕竟是代交,需要向回去像涂云良交差的。
王勃在病房呆了约莫半个小时,将老少一家人好好的安慰了一番,又说需要他帮忙的只管开口,不用客气,只要他能够办到,绝不推脱。黄亮和他父母向王勃道了谢,黄亮的母亲说他是个好人,他们亮亮有他这个同学真是一辈子的幸运。在他离开之前,一家人的神色多少好转了些。
但黄亮母亲嘴里的那个“好人”却让王勃心头很不是滋味。他想到了上辈子的黄亮并没有和涂云良打这么严重的一架,和涂云良打架的反而是两年后的他。在这个意义上而言,对黄亮,甚至未来不知道要被派出所和学校怎么处理的涂云良来说,遇到他哪里是什么幸运的事,完全就是一个灾星,不断的给身边人带来灾难的大灾星!
这么说,当然是太苛刻了,估计是谁也不会这么认为。但这也只是因为他们没有上一世或者说另外一个世界的记忆。
如此一想,王勃的心情就开始沉重起来,如同吊个铅块。过去两三年中那些因为他这只穿越的蝴蝶而遭灾改命的一干人的面容争先恐后的跳进他的脑海,一起对着他破口大骂:
你tm就是灾星,大灾星!没有你,老子们的运命就不会这样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