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拘留”,涂云良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煞白,仿佛一张白纸,讷讷的说:“怎……怎么会报警?”
涂云良脸上的表情让王勃有些不忍,摸出自己的手机,交到涂云良的手上:“给你老汉儿打电话吧。这种事,你老汉儿应该见多了,他应该知道怎么应对。既然黄亮已经报了警,派出所的人肯定会找你录口供,到时候你跟着他们去。对了,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你老汉儿,等你老汉儿来双庆后我好接他。”
“谢……谢谢勃哥。”
“唉……”王勃叹了口气,拍了拍涂云良的肩膀。
涂云良开始用王勃的手机给他老汉儿打电话,拨号的时候手指一直在颤抖。
电话很快接通。
“爸,你,你吃……吃了晚饭没有?”涂云良哆哆嗦嗦的说。
“吃了。现在都几点了还不吃?对了,你爪子了?说话咋个在打抖喃?”涂云良的老汉儿涂建华正在客厅看电视。
“我……我……哇”还没说完,听到自己老汉儿关切的声音,又惊又吓又后悔的涂云良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哽咽了出来。
“你咋个了?哭啥子哭?”涂建华听到自己儿子在哭,心头当即一禀,感觉到自己儿子身上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的儿子他还是知道的,从小到大,哭的次数一巴掌都数得出来。不听话的时候,哪怕他这个当老汉儿的用鸡毛掸子狠命的打,越打儿子还越笑,根本不怵他。
“我……我……跟同学打架了爸,我……我把他的脸咬了一坨肉下来,他报警了……”涂云良哆哆嗦嗦,泪流满面的向他老汉儿诉说着事情的经过。
王勃坐在属于自己的书桌前,听着涂云良语不成调的给他老汉儿打电话,心头无不唏嘘感叹。涂云良冲动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上辈子他甚至跟这家伙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打过一次架,而率先动手的也是涂云良。当时,涂云良抓着他的蛋蛋,他则用食指和中指抠着对方的眼儿珠珠。他的性格也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没什么妥协精神的人,也并不害怕涂云良比他好得多的家庭背景。当时的王勃便想,如果对方捏爆了他的蛋蛋,那么他就挖掉对方的眼珠,并张嘴在对方的颈动脉上开个洞,一了百了,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自然,在寝室同学的劝说下,他既没有成太监,涂云良也没成瞎子和“僵尸”。不过他算是个记仇的人,从那之后起码半年没理这家伙。还是后来涂云良主动找他说话,两人的关系才慢慢的缓和。
想着黄亮脸上被涂云良咬下来的,据说有铜钱大小的肉块,又想着对方上辈子紧紧抓着自己蛋蛋的手,王勃突然打了个冷颤,明显感觉自己的命根子在朝内缩,变短了不止一倍。
感谢你娃的不捏之恩呐!王勃的心头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几分钟后,涂云良通完了电话,将手机交还给王勃。
“打完了?你老汉儿怎么说?”王勃问。
“他喊我别反抗,也别跑,派出所的人来了就跟他们走,录口供的时候照事实交待就行。他现在连夜开车赶过来。”涂云良说,声音听起来呆板,机械,全无平日的活力。
大学生是个特殊的群体,有关大学生的事件,各方面都比较重视,比如报警后出警的速度,至少这两年,大学生还不是满街走的时候是这样。
就在涂云良打算叫王勃陪他一起去看看黄亮伤情,顺便把他卡里半年的生活费加零花钱取出来给黄亮当医药费的时候,派出所的人来了,来带肇事者涂云良的。
“勃哥,你帮我把卡里的钱全部取出来交给黄亮吧,替我向他说声对不起,我干的事情我担。密码是我生日,你知道的。”跟带人的警察离开前,涂云良眼眶含泪的对王勃说。涂云良的生日和王勃只相差两天,上辈子两人过生请寝室的同学吃饭时便干脆一起办了,日子就挑中间的那天。对此,寝室的黄亮还有些鸣不平,感觉他们二人占了好大便宜似的。
王勃点了点头,让涂云良放心的去,这边一切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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