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被自己母亲的“雄心壮志”惊得目瞪口呆,她还没开腔,在四方税务局当科长的李中元鼓起牛眼,瞪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头发长见识短!你出的啥子馊主意?镜子就在董家耀手底下讨饭吃,你是想断她的仕途还是想让你女儿和她的朋友圈分崩离析,臭名昭著,抬不起头?真是乱弹琴!”
没有工作,呆在家庭当家庭主妇的黄燕被丈夫一瞪眼,一批判,立即噤声,过了会儿,才委委屈屈的说:“我,我这不是看这生意火,这么能找钱嘛?而且,镜子他舅那个副食店又赚不了什么钱,黄磊今年高三,马上考大学了。考上大学不晓得要用好多钱。到时候缺钱,还不是只有找我这个当姐姐的借?现在镜子既然找了个这么好的生意,我,我还不是想两全其美,帮她舅一把?”
“哼,还‘两全其美’!你这哪是两全其美?是两败俱伤好不好?!”李中元白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出口奚落,“还有,你也不看看你那弟弟是个什么货色?那么当道,人流那么多的一个副食店都被他经营得那个狗模样,还想经营网吧?他搞得懂啥子是网吧没有哦?”
“一个月前,你还不是不晓得啥子是网吧?”黄燕不敢和家里的顶梁柱大声顶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李静被父母之间的争吵搞得哭笑不得,她走到母亲旁边的沙发边坐下,攀着“受委屈”的母亲的肩膀,安慰说:“妈,爸不说你,我也要说你。你刚才那个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而是个地地道道的馊主意。
“首先,网吧这生意可不是我找的,你女儿还没那么厉害。这个是我,董贞,薛涛,还有黎君华和他表弟王勃我们几个共同找的。特别是黎君华的表弟,没有他的出谋划策,运筹帷幄,光靠我们几个球经不懂的二世祖,是搞不起来的。
“其次,虽然现在我大致搞懂了网吧的运作,但是如果我撇开他们出来单干,像刚才老汉儿说的,我和他们的友谊也到头了,我李静的名字在这个圈子当中也臭了。这只是其一。
“其二,网吧这生意,现在是我们几个独一份的独家卖卖,但是能做多久,大家谁都没底。四方人不是傻子,我们能隐藏一时,也隐藏不了一世,迟早总有些脑瓜子灵光的人会来跟风。只要跟风的人一多,价格必定就要降低,到时候也就不可能有这么吓人的收益了。
“第三,网吧这生意虽好,但目前来看也只能暂时当成一个外快和副业,我不可能抛掉我在财政局的工作去专门干这个,只有找人合伙。但找谁来合伙?亲戚,比如说舅舅?妈,不是我不放心舅舅,但是有一句话叫做‘人亲财不亲’。舅舅一旦搞懂了网吧的运作模式,知道里面的利润,到时候他把我踢了,或者密店里头的钱,我能拿他咋办?——妈,你别开口否认,也别忙着帮舅舅说话,我和黎君华他们几个也算是从小到大,十几年的好朋友,面对一年十几二十万的利益,我心头都会产生强烈的想多占甚至独吞的私念,我不相信舅舅不会产生。我能够权衡现实,考虑后果,舅舅呢?”李静打断想开口的黄燕,继续道: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单独出来单干倒是没问题,但能否竞争得过有王勃坐镇的‘时空部落’,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薛涛,董贞和黎君华这三个一天只晓得吃喝玩乐的‘二世祖’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黎君华的那表弟王勃,这个人我实在看不透。我没亲自经过商,但是‘商场如战场’的话我还是听说过的。这个人,鬼点子太多,在他面前,我虚得很,没有任何打赢他的把握。”
李静这么一番有条有理的条分缕析,不仅将自己的母亲说得哑口无言,也把她老子李中元说得眉开眼笑,得意不已,觉得自己的女儿真的是长大了,知道人情世故,利益得失了,不枉他多年的栽培和教育。
“爸,妈,给你们说个事,我想过两天请我们的董事长来家里吃个饭。人家给我们赚了钱,现在又拿出近一半的股份给我们几个分,到现在我却连饭都没请人家吃一顿,你们说要得不?”李静对自己的父母说。
“咋要不得喃?应该的!你和王勃约下时间,到时候喊你妈弄几个好菜,我也早点回来,好好的陪你们董事长喝一杯。”李中元朗声道。
“要得嘛,爸。我这就切给王勃打电话,和他约时间。”李静得到了父亲的应允,站了起来,朝放电话的沙发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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