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冕的脸色顿时变了,再不似方才的沉稳,声调也提高了几分,道:“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叶春秋摇了摇头,含笑道:“自我进京以来,总有人步步紧逼,打着朝廷和社稷的名义,说那莫须有之事,辱我清名,扰我家眷,我倒是想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意思?我叶春秋做人,自问无愧于心,我这个镇国公,也是靠着从尸山血海里挣来的,我有今天,是因为这天下不知多少人从我身上受益无穷,即便是某些多嘴多舌不知好歹的人,难道他们没有受益吗?呵……不想到了今日,竟是恩将仇报。需要我叶春秋,需要跟着我的那些将士的时候,便让我们在关外浴血奋战,在边镇剪除奸党,可等到不需要的时候,却又将我当作反贼,视我为国贼。这又是什么意思?蒋公知道吗?我不能退,我若是退了,不知多少曾经和我奋战的人会朝夕不保,今日你们咒骂的是我,等我退了,接下来你们就要清算那些跟着我的老兄弟了,可……这国贼和反贼的罪名,我也消化不起,既然有人非要将我置之死地,到了今日这个份上,蒋学士,就好好地拭目以待吧。”
一个个宦官,接力一般,高声唱喏,一直传到太和殿。
朱厚照早早就冕服梁冠的在这里等了。
他心情还算不错,此前所有的不愉快,都因为今儿自己的诞日而化为乌有。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就等大臣们来献礼了,一想到这个,朱厚照就很激动啊,他最喜欢的,终究还是这种不劳而获的腐朽生活啊,能占人便宜,实在是一件愉快的事。
他此时,还满心地想着,有了春秋开了第一炮,接下来,其他人脸皮再厚,也不敢随便送点份子钱了吧。
这样一想,朱厚照的愉快简直不言而喻了。
只是,当那‘镇国公入宫拜寿,进献奴仆三十七人,恭祝吾皇万寿无疆。’的声音传到了太和殿,朱厚照猛地呆了一下。
奴仆三十七人?这是什么意思?朕不需要奴仆啊,在这紫禁城里,有几万个宦官和宫娥,都是朕的奴仆,朕还要稀罕奴仆?
真真岂有此理!
那脑海里本来的一切美好,像是刹那间被人击打了个粉碎,朱厚照豁然而起,看着一旁的刘瑾,脸拉下来,道:“这……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