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显得半信半疑,只是想到叶春秋一直以来的能耐,倒又放心了一些。
从朱厚照那儿告辞出来,叶春秋的心情总算愉悦了一些。
刘瑾亲自送叶春秋出的宫,路上小心地察言观色,其实太监有太监的好处,那就是完全没什么节操,若是一个大臣打定主意投靠自己,免不了面上还得端着,生恐被自己看轻了,可是太监不一样,人家可没什么心理障碍,你让他叫你爹,他也绝不会犹豫。
他在怪叶春秋太冲动了。
叶春秋则是摇摇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无非是背后下黑手罢了,不过,这一次是这些读书人太过了,其他的事,我倒是可以忍,别人怎样想怎样说都好,可是我最瞧不上的,就是这些夸夸其谈的人,治国平天下,他们不会,马革裹尸,他们嫌轻贱,他们自觉得自己是一股清流,每日聚在一起,坐而论道,说这个不好,那个不是,偏偏这样的人,反而成了人上人,他们只会挑人的错,仿佛自己是完人一样,实则却是单靠磨他们的嘴皮子,自认他们不会犯错。”
“在他们眼里,我就该流了血、流了汗,然后就该功成身退了,只准他们靠四书五经来求他们的功名,然后位极人臣,其他人就却非要安贫乐道不可。”
“我若是今儿不撞了他们,我良心过不去……”说到这里,叶春秋反而像是一个草莽之人,哪里有半分翰林出身的样子。
他似是积下了满肚子的气,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老子和那么多人在关外和拼命和经营,哪里轮得到他们来指指点点?我若是功成身退,那些跟着我在关外流汗又流血,脚踏实地去镇守边关,开疆拓土,造福百姓的人,又该怎么办?我都退了,他们要不要退?我这样的功劳都不能得到该得的,那么其他人功劳没我大的,是不是也该遂他们的心愿,也该滚到一边去?”
“其实说穿了,这些人,哪里是心怀天下,是为了苍生社稷?只怕苍生社稷在这些人心里,是狗屁不如,他们要的,无非是争权夺利而已,没了我叶春秋,那么我叶春秋留下来的权利,自然就有人来继承,没了王守仁,没了孙琦,没了这些人,朝中自然有人要取而代之。关外这天大的利益,我若不取,就会有人去取,我退让,别人就会进步,我一退再退,他们就可得寸再进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