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能苦中作乐,别人却没他那个闲适心思,凤凰腰板笔直如一杆长枪般站在门侧,美眸一眨不眨,时刻准备出手,生怕极少发怒的伏千里真的把情郎重伤。
凤凰也就罢了,毕竟这两人都是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放不下心是正常,可滑柏骨的小娇妻杜玛竟然也是把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同样紧紧注视着外面两人,活跳的大眼珠子不时转动一圈,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得,你们没福气可别怪我没提醒!”
滑柏骨套了个大没趣,只能悻悻一个人坐在茶几前,悠然喝着杯中香茗,看着门外腾起烟尘之间,两人电光火石般的错动身影。
当然,主要都是伏千里在打,陈易在挨!
“砰!”
“砰!”
“砰!”
……
又是连续的摔打,最后把陈易高高举起,轰然砸向院墙,震得土坯墙上泥土簌簌而下,汗流浃背的伏千里这才气喘吁吁地住手!
总算他还知道这里不是他的地方,是滑柏骨的家,没给人把院墙也拆了。
“来来来,老伏,歇一会儿,喝杯茶,稍后继续!”
人在心态在与调整,谁都有不顺心的时候,关键是要怎么看,无论滑柏骨多么不满,也无法改变事实,那就干脆换个角度,作一名合格的吃瓜群众。
伏千里倒是很给面子,没有跟凤凰和杜玛一般杵在门口当门神,喘了几声粗气,抬着沉重脚步,老北京布鞋再也没有黑面白沿的飘然,带着黄泥巴满身狼狈,走到屋内,端起一个茶盏,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刚才可不只是陈易累成了狗,伏千里也没捞着好,这种级别的打斗,虽然不是生死相向,但也同样消耗体力,尤其是伏千里在挨揍的同时,又要调动筋肉,化解陈易的“沾衣十八跌”,可谓苦不堪言!
“咕咚,咕咚,咕咚……”
接连喝下去三杯,伏千里仍是意犹未尽,这功夫茶杯是在有闲情雅致之时品茶品心之用,可不是用来解渴的,那还不如一个大黑瓷碗来的管用。
看到茶壶只用已经干涸,滑柏骨忙着往里添加清冽泉水,伏千里盘膝而坐,汗浆如雨水般流下。
直到这个时候,鼻青脸肿的陈易才迈着蹒跚步伐,走到茶几边坐下,伏千里倒是为人不错,还给陈易留了一小碗茶水,只是不太解渴。
“陈易,丑话说到前头,这里的损失是你们造成的,不能让我这个被殃及的池鱼自个儿承担吧?”带陈易喘了几口气之后,滑柏骨指了指早已面目全非的院子,铁犁翻过般的地面,跟个没晒干的柴禾垛一样的花园,笑眯眯说道。
“行,不就是一个院子吗,赔!”陈易看了看外面,也觉得自己做的不怎么地道,于是很大方地又加了一句,“我跟伏部长一人一半!”
“噗!”
一向儒雅的滑柏骨一口茶水射出喷泉状,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易,像是第一次见到一般,早就知道这小子是个财迷,可没想到迷成这模样,不就是个院子吗,哪怕是用汉白玉重新铺上一遍,又能值几个钱?
伏千里同样无语至极,恨不得抽他两巴掌,他都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情绪波动到如此剧烈,修行修行,行于足下,感于内心,心境不够,寸步难行,这十多年的波澜不惊,在见了这小子之后彻底破了功!
“不用,我一个人全包了!”
伏千里极是看不上陈易那财迷模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够花就可以,留在银行干什么,长霉啊?至于看得如此紧要?
“哈哈,伏部长大气!”陈易恬不知耻地树了个大拇指。
“哼!”伏千里冷哼一声,脑袋瞥向一边,像是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要揍人。
看了看天色,已经四点多了,杜玛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去买些饭菜回来,晚上都别走了,一起留在下吃个晚饭吧。”
“麻烦小婶婶了!”陈易对杜玛的手艺无比向往,连客气都没客气一句。
看着杜玛迈动修长大腿,走出寺庙斑驳大门,陈易又把目光看向了伏千里,说道:“伏部长啊,你的那个‘猛虎硬爬山’究竟是什么?咱们交流交流呗?”
“哼!你把这个院子重新铺好我就告诉你!”伏千里气还没消下去。
陈易翻着白眼,不屑道:“你看看,你看看,还部长级人物呢,还共和国栋梁呢,就这么小气?就不知道为人民服务?我还想着把我体会跟你讲讲呢,看来没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