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掉屏风,露出她凝思的眉目,绿拂接过微凉的酸梅汤,递到她跟前,“小姐,这十一爷好似不像外人传闻的那般。”
“是么?”她接过银碗,入手一片冰凉,很是舒爽,因此,并没有急着喝下。她道:“看人不能光看表面,他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哪里是我们能琢磨得清的。”
总之,这陈烨不简单就是。
也不知到底是个白的还是个黑的?
暮色四起,陈煜披着星月而归,彼时,沈静仪正沐浴完,湿着一头青丝撑着脑袋卧在榻上。
月季跪在一旁给她擦拭着,见此,陈煜脚步一顿,整日来的疲惫,在见到眼前这个女人后,都化为柔情。
“你下去吧!”他道,月季一惊,连忙起身福了礼退下。
重新拿了块儿布巾,撩起静仪的一头青丝缓缓擦拭起来,“今儿个十一过来了?”
“嗯,来道歉的,你猜,是为了什么?”
沈静仪眼皮未抬。
“四夫人闹起来了?”
她睁开眼睛,“你不是早知道了?”说着,她道:“我问你,你把陈烙怎么样了?”
陈煜认真地给她擦拭着头发,闻言,捏了捏她圆润的下巴,“什么叫我把他怎么样了,这事儿可不赖我。”
“那她今儿个疯疯癫癫地跑过来,直说她那宝贝儿子在你手上,在我手上的?”
“一个疯子的话你也能信?”
静仪挑眉,斜睨着他,一时风情无双,道:“不要小瞧一个疯子,也许,她们说的话才是最真实的。”
陈煜微微一愣,随即轻笑道:“哪里听得胡言乱语的。”说着,他将手中的头发放下,“干了,回床上去,免得着了凉。”
“嗯?这么快?”她摸了摸,果然干了,加上确实有些困顿,也就没反对,任由他抱起。
……
京城近日平静得很,平静得连太子也觉得有些奇怪。
东宫内,他仔细想着,愣是没发现一儿不妥之处。
“你说,成国公府真的一儿动静没有?”在他跟前,赫然站着沈卓,比之前段日子,他的脸色又阴郁了些。
闻言,他回答道:“越是平静,只怕越是有问题,殿下不若派人去查探查探,以免疏漏了什么。”
“嗯,你说的有理,”他看向他,目光温和,“小小年纪就如此深思熟虑,不容易!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孤有你,甚善!”
“殿下谬赞,能为殿下做事,是沈卓的荣幸!”
太子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缓缓一笑。
“待到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谢殿下!”沈卓揖礼道,垂下的眸子里,一片冰寒。
七月初,虽已立秋,可秋老虎却是猛得很,一儿也不亚于六月那场酷暑。
好不容易等到下了场雨,众人简直如鱼得水,欢呼不已。
东暖阁内,皇上突然精神好转,由太孙扶着下了床,立在窗子前,看着蒙蒙秋雨。
“到底是没能翻过年去,”他目光浑浊地看着雨雾,叹道:“文哥儿,这江山一定要替祖宗,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