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有抬眼,径自看着手中的书,他道:“既然来了,就坐吧”说着,他微微咳了声。
宫女见此,立即端着痰盂上前,待到服侍完太子后,便又退下。
朱瞻文坐在他对面,扫了眼屋里头的人,让他们各自退下。
“父亲,为何,为何要这么做”
“你说的,是哪件事”
太子抬起头来,因着方才的咳嗽,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晕。
朱瞻文捏紧手,“忠勇侯一事,您为何要夺了他的兵权,就算沈琮打死了李奎又如何沈家已是孩儿的人了,沈静仪更是子铭的妻子,您这般,叫往后的人如何能安心跟着我”
“咳咳”太子蜷起手放在嘴边,到得平复下喉头的不适,这才开口道:“李太傅帮我良多,早些年,都靠着他,我才能在朝中立足,不被齐王挤下去。于我,他乃师,亦是友,如今他唯一的孙子被沈琮打死,于情于理,我都得给他个交代。”
“可是,您这么做,可想过孩儿”沈家已是他的人,作为主子,若是他连自己的手下都护不住,还指望有人再放心投靠他,跟着他么
看着他隐忍的怒容,太子叹了口气,“此事绝无更改,不过,为父可以答应你,定会尽力护沈家周全,太后那边儿,定不会伤着他们。”
这也算是另一种补偿,毕竟要沈家的兵权又要了他一个儿子的命,于情于理,他也该护着沈家的周全。
“所以,您就因为李太傅,牺牲了忠勇侯的儿子和兵权”
他搞不懂,一个迂腐倔强的糟老头子而已,值得他的父亲如此维护,甚至不惜牺牲掉手握兵权,会对他们更有用的忠勇侯。
真是可笑,气得他当真想将那李奎从棺材里揪出来鞭尸了。
“兵权,可以再找其他人替,朝中并非只那忠勇侯一人,你可要记清楚了。”
太子忍住咳嗽说道。
朱瞻文抿唇,来时他便同陈煜商量过,为今之计,只得这么做了。
“请父亲恕罪,孩儿不能看着沈家如此,”他起身抬手行礼,“孩儿一定会为李太傅找出真正杀害李奎的凶手,还请父亲从中周旋。”
说完,他无视太子惊愕的眼神,在他还未来得及说话时,便离开了屋子。
一时,太子狂咳不已,惊动了外头的内侍与女官。
沈琮一事暂且被压住,便是李太傅如何闹腾,也抵不住太孙的强硬。待到听闻要为自己孙子找出真正凶手时,李太傅闹腾几日的性子终于静了下来。
毕竟是混迹朝堂多年,其中的关键不是想不通,只因太伤心罢了。
只是,若是找不到真凶,他一样要沈琮陪葬
谢府,谢宸看着手中的信筏思虑良久后,才垂下眸子道:“沈老夫人似乎不行了吧既然沈治不肯放下兵权,那么,就帮一帮他好了。”
对面,是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面相却是颇为白净的。
闻言,他起身道:“一切听公子吩咐”
容初推门进来,摇摇头头道:“谢怀瑾啊谢怀瑾,你当真不怕那沈静仪恨你么沈老夫人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若是真的让她有个三长两短,日后,要如何跟她交代”
谢宸皱了皱眉头,对那汉子道:“你且回去吧近日行事内敛些便可,太子,欣赏沉稳之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