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平静地说道:“这些事情,有我老子在,也用不着我。”
两人正说着,门外有人敲门,说道:“调查组的孙老要过来,现在在路上了。”
啊?
王明听到,不由得冷笑起来,说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不过讲句实话,陆左你别太介意了,这件事情呢,上面想要干,那就干,不想干,咱也别求着,好像低人一等似的;昨天谈崩了之后,我跟我父亲,还有寨子里的几个老人谈过了,觉得天池寨没有必要承担这样的压力,实在不行,咱们就撤了,上面爱让谁来住,就让谁来,咱也不关心——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好几把悠闲,何必跟这帮官僚扯淡?
他说这话,是有情绪的,很显然昨天的谈判并不是很顺利。
我问萧大哥回来没有?
陆左头,说回来了,跟着调查组一起回来的,王寨主也跟着回来了。
我说那个孙老是谁?
陆左还没有回答,门就给人推开,然后走进了几人来,三人穿着中山装,两人穿着便衣,还有一个是天池寨的打扮,而为首的那人,却正是我之前遇到过的总局宿老孙英雄。
曾经与洪家沆瀣一气,与不老神鹰洪天秀八拜之交的总局孙老。
原来是他。
我瞧见此人的第一眼,顿时就明白了王明为何会说出这般丧气的话来,也知道了他和他父亲准备放弃天池寨百年基业,撂挑子不干的具体原因,到底是什么了。
这位孙老虽然在我连续刺杀了洪天秀和清辉同盟的杨康之后,对我们释放了善意,并且将石中剑还给了黄胖子,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的事情就和解了。
事实上,他的心头,必然是留着浓浓的恨意。
这种恨意平日里肯定不会表达出来的,但到了这个时候,当他感觉到我们有可能会求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就会表露出来,在关键的地方,卡住我们。
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上,都讲究一个道理和缘由。
之前他那边,无论是截留石中剑,还是打压慈元阁,都是没道理的,也站不住脚,我们倘若冲突起来,官司打到上面去,他是理亏的,所以他服软了。
但现在不同,尽管他各种拖延,但都有借口,而且还是公事公办,我们如果因为这个对付他,很有可能就会引起公愤。
站在这样的立场上,孙老就可以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拿捏着我们的七寸,肆意妄为。
这也就是王明为何烦躁的原因。
然而事实上,我们之所以想要从上面来解决问题,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
三十四层剑主的存在,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世间的平衡。
那帮作决策的人倘若真的是肉食者鄙,问题可就严重了。
当瞧见孙老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杂毛小道和王明父亲前往京都的一行,并不顺利,否则也不会派孙老这么一个明显跟我们有冲突的人过来,当什么调查组的领导。
果不其然,双方一见面,简单的寒暄中,我就能够感觉得出来这里面暗流潜涌。
简单地交流之后,那位孙老看向了我这儿来。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位,想必就是陆左你的堂弟,千面人屠陆言了吧?能够见到你的真面目,当真不容易。”
他跟我是有见过面的,不同的场合,不过我的真面目,对方还是第一次。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是什么呢?
我露出了乡下孩子含蓄的笑容来,说瞧您说的,那都是江湖人胡乱扯的匪号而已,您可别当真。
孙老看着我,说哪里,你的名气最近很响亮啊,到处都在议论你,我一直以为是个三头六臂的大神呢,没想到却是个俊朗帅气的年轻后生……
老人家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十分深厚,我与他聊了几句,感觉段位差了太多,便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
陆左在旁边问道:“不知道孙老找过来,有什么事情么?”
孙老摇了摇头,说公事没有,只不过我今天早上跟天池寨的人交谈时,曾经听到一个消息,很是疑惑,就想找当事人核实一个问题。
啊?
陆左说什么问题?
孙老转头看向了我,然后说道:“天池寨的人说当时白头山的人来袭,你们躲进人防工程里面时,在下面的指挥部里,你曾经戴了一个白色的面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