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很远的山谷里,灯火陡然明亮。
显然,我逃离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这个时候,那女子走到了我的跟前来,在我的身上嗅了嗅。
此刻的我一身污秽,心中有些自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而她却笑了,手中一晃,那把折扇再一次地出现,随后她往我的身上扇了扇。
一共三下,我感觉浑身轻松许多,火辣辣的体表也是一阵清凉。
女子跟我解释,说别担心,我只是怕那帮家伙在你身上种了一些定位的邪法,所以给你祛除一下,免得到时候又给逮回去。
我们继续走,而这个时候我的心情终于轻松了一些,长躬到地,说多谢姑娘相救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女子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来,在夜里都十分明显。
她笑着说道:我只是路过的时候,感觉有一些于心不忍而已,倒没有太过于刻意,举手之劳罢了,你不要太多负担。
我说倘若不是您,我真的就死定了。
她显得很平静,对于我的感谢,也轻描淡写地讲了两句,便不再多言。
身后的威胁还在,我们更多的时候,是在埋头赶路。
如此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她在一处悬崖山壁之前停下,然后攀着绳索,将我和维子带上了离地七八米高的一悬洞之中去。
她显然在这儿住过,里面曲折,也有布置,在最里面的地方,还铺垫了一些干草。
女子将我们引进了洞子里,然后吩咐道:你们两个先在这儿待一下,我去将痕迹清除一下,会晚一些过来。
我和维子头,说好。
女子离开之后,我抱膝而坐,感觉到自己的屁股已经跟那粗麻裤子黏在了一块儿,十分难受,不过却又无可奈何。
维子似乎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她缩在角落里,睁着一对大眼睛,打量着我。
这洞子里并没有光线,黑乎乎的,只能通过呼吸声感应到对方。
我虽然油尽灯枯,不过却还是能够模模糊糊地瞧见一些,在沉寂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你们是谁?
维子屈膝抱胸,看着我,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我只是冤越一族的一个小角色而已。
我说为什么要帮我?
她摇头,说帮你的不是我,是音姐姐。
音姐姐?
这是刚才那个青衣女子的名字么?
我说那她是谁?
维子摇头,说我不知道,只知道她愿意带我离开冤越一族,永远地离开,所以她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啊?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问道:为什么?
黑暗中,维子的双眼眯了起来,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恨白狼王。
这回我没有再傻乎乎地问为什么。
她恨白狼王,我可以理解,事实上,我觉得冤越一族的大部分人,对这个疯狂而变态的家伙,都爱不起来。
他们只是处于那家伙的高压之下,敢怒不敢言而已。
那天夜先生作法的时候,我就瞧见了冤越一族不少人在爱犬被杀之后,低头一瞬间流露出来的恨意,不但如此,那天人头滚落的十八个人里面,未必个个都是外族之人,其中也有一些冤越一族的人,被当做了祭品。
白狼王这帮家伙,根本就不把人当做人,维子恨他,并且期望着逃离,并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我又问了维子几个问题,她话语不多,说得也并不是很多。
我后来就没有问了。
因为感受到了安全感的我,绷得紧紧的神经突然间松了下来,极度疲倦的身体也就没有再撑住。
我开始变困了,没多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感觉到了力量在回归,感觉到了痛苦渐渐地离开了我,还感觉到了身体正在逐渐变化。
这些我都感觉到了,不过我却并不愿意醒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我,睁开了眼睛来,瞧见那青衣女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我的天,这怎么可能啊?
我愣了一下,突然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下,顿时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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