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推辞,接过来,入手沉重,知道此物珍贵,再次拱手,说多谢龙兄厚赐。
龙云连忙摆手,说这可不是我给的,是长老会鉴于陆先生你的贡献,特别给你批的,本来不落长老和姜长老都准备中午设宴,与你送行的,没想到你走这么早,他们又在朝会,赶不及过来,让我向你道声歉。
我连忙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
说完这个,龙云拉我到了一边,低声说道:“陆先生,五日之后的种植节,你能否赶回来?姜长老再三吩咐我,让我一定得提醒你。”
我说这个事情说不准,不过尽量。
龙云嘿笑,话锋一转,又问起我是否知道那个叫做尚晴天的下落,昨天无悔长老找到他们,说昨夜那人说有事要办,转身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我与尚晴天密会之事,并不像宣扬,于是摇头说不知。
龙云说你既然不知晓,那就算了,倘若是被人问起,你也这般说就是了,不过说起来,那个家伙看着实在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别跟他沾边。
说罢,双方又是一阵客气,然后依依惜别,这些落在藤族的信伯和姜西冷眼中,对我又多了几分敬重。
要晓得,华族乃荒域数得着的大部族,他们来这儿做生意,都是求着别人的,恭恭敬敬,头哈腰的,能够让龙云这样身份的人如此恭敬,自然是有着了不得的本事。
离开了华族聚集地,我们开始朝着远处平原进发。
一路走,遍地的草原和茂密的树林,时间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几千上万年前的蒙昧时期,我们走了一天,一开始的时候路上还能够经常碰到一些行人和小部族,到了傍晚时分,就来到了一片连绵不绝的山前,人迹就渐渐罕至了,蛇虫鼠蚁和猛兽也变得多了起来。
当初藤族被灭,残部流落至此,因为不想成为别族的附庸,又不敢让临湖一族知道踪迹,便没有住在宜居之处,而是在那茫茫大山的深处筚路蓝缕,最终安顿了下来。
这山叫做虎牢山,最高峰叫做落凤峰,传说峰上有一擎天梧桐,有凤凰落于此间。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而已,事实上那虎牢山山势连绵,到处都是密不透风的林子,路程多变,凶险也多,给我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死亡蝴蝶谷里去了一样。
难怪藤族残部会选择在这么一个地方落脚,大概是被人打怕了,倘若是再有人对他们心怀不轨,估计这路上都得损失大半的人手。
一天到达不了,我们当夜是在一个山洞里面歇息的。
这个地方,应该是藤族经常落脚的去处,所以一应生活用品都有备齐,连睡觉的稻草和兽皮都有,十分周到。
信伯他们在华族这里做生意,主要是卖一些兽皮和草药、虫药,藤族的巫医和草药在荒域也是有一定名气的,许多看不起华族医馆的人,都会来这里买儿,既便宜又实用,所以生意倒也不错。
而他们在集市上赚得的钱,又多用来采买食盐、酒铁布匹和一些生活必用品,再待会族里去。
不过因为进山的缘故,那牛车就启用了,所有的东西都驼在了那头浑身是劲儿的蛮牛身上,我看着太多,又让这头斑斓巨虎分担了一些。
我感觉我们有儿像是茶马古道的马帮,不过条件更加艰险一些。
山洞里面有火,篝火燃,行路的人不会亏待自己,一边烤肉,一边煮着茶汤,另外还有一个锅子就烧热水,大家至少洗洗脚,缓解一下疲劳。
这一路过来,我与信伯闲聊,发现他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彼此聊得也熟了,并不生分。
藤族对于巫蛊之术,有许多理解,而我承袭敦寨苗蛊,师从苗疆蛊王陆左,自然也有许多可以显露的底子,双方倒也聊得深入。
肉烤熟了,香气四溢,大家正准备吃晚餐,信伯的脸色却是一变。
我竖起了耳朵,能够听到他布置在外面的铃铛在响。
有人来了。
我们都站了起来,而姜西冷则直接拔出了雪亮的苗刀来,朝着洞口摸了过去,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在外面说道:“老乡,我们是进山的猎人,有儿迷路了,又饿又渴,闻到这洞子里有香味,就过来讨口吃食,不知道可不可以?”
听到这话,我的眼睛一下子就圆睁了起来。
老乡?
荒域应该没有这么一个说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