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为什么?
她说没有为什么,现在跟你说的话,怕你睡不着,影响睡眠,再说了,世事多变,等到了时候告诉你,你会记得住一些。
我瞧见她是不准备开口了,也就没有多问,找了一块铺着干草的角落,气呼呼地睡了过去。
临睡的时候,我还在想——你个小妮子,总有一天我得被你玩死的,要真的是那样,早知道那天我就占了你的便宜,把生米煮成熟饭了,死了也没有遗憾。
这般想着,突然间脑子就是一阵剧痛,却是一块石头砸到了我。
我抬头望了过去,却见虫虫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她这一眼把我给瞪晕了。
什么情况,我想一想都犯罪么?
不对,为什么我脑子里刚刚想了一儿童不宜的事情,她就能够察觉得到呢?难不成,这女人还能够洞彻人心么?
要真的是这样,我以后还怎么活啊?
我带着一腔愤懑而睡,梦里面各种噩梦,一会儿被那漫天的肠子给捆着,喘不过气来,一会儿又被那血雾给笼罩,里面万般恶鬼缠绕,呼啸而过,一会儿我又梦到了之前在蛮莫苗寨里的情景,从天而降的肉糜变成了我,而我的灵魂,则被吸入那飞头降之中,永受万世沉沦吃苦……
可怕的是,我做了这么多的噩梦,居然没有一个能够把我给吓醒来。
在梦里,我足足死了一百多次,到了最后,我居然都麻木了。
我擦……
等到了夜里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汗出如浆,臭烘烘的,大家伙儿见到了我,都下意识地回避,而虫虫则捂住鼻子,忍住笑,说你是不是尿裤子了,好臊啊,多大的人了,行了,我们知道你怕死,不笑话你,不过你是不是把这衣服给换一下?
我勒个去!
当听到她说出“怕死”二字的时候,我立刻知道这一百多个噩梦连篇,肯定也是这女人捣的鬼。
我心知肚明,却骂不出口,因为我没有任何证据。
没有证据就贸然出声指责,我一定会被她给活活拍死的。
我没有说话,自个儿出去,把衣服给换了一身,然后回来的时候,虫虫已经再跟准备潜入蝴蝶谷的人员在作告别了,三阳两语之后,他们走到了我的面前,都郑重其事地抱了一下我,用看烈士的眼神盯着我,然后充满期待地说道:“是成是败,就看你的了,加油、保重!”
他们就这般一个一个地过来抱我,搞得像是遗体告别一样。
等他们离开之后,虫虫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别愣着了,他们忙他们的,咱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我的心情低落无比,几乎要哭了,拉着虫虫,说你告诉我实话,我今天是不是真的得死了?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说你觉得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有儿像个怨妇了,赶忙调解了一下沉痛的心情,努力笑了笑,说我觉得不会,你应该舍不得我的……
听到我这话,虫虫走到了我的跟前来。
她长得十分高,仅仅只比我低一两厘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四目相对,彼此呼吸着对方的气息,凝视了好一会儿,就在我望着她那完美的唇形,心猿意马的时候,她突然恶狠狠地踩了一下我的脚尖,冷冷地说道:“你想多了。”
说完话,她转身离开。
我跟着虫虫一路小跑,来到了林间的一片空地上,她停了下来,没有理会我,而是开始忙碌了起来,一会儿摆弄一下藤条,一会儿又动一动树枝,我一开始没有发现,等到了后来,这才感觉到这里是有专门做过布置的。
难道她这几天,一直都花了心思在这里?
我不知道,就看着她这般忙碌,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她冲着我说道:“咬中指,把血低落在这石板上。”
我下意识地按照她的话语,没有半儿思考,直接滴血入内,结果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然不见了踪影,我愣了,朝着空地喊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有回应。
而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心脏一阵剧烈跳动,下一秒,一股血光之气从天空中陡然升起,朝着我这儿猛然扑来。
我仰起头,只能瞧见漫天的红光。
飞头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