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玉还好,昨天JUDY陪她到妇产科抹了些药,开了些抗生素,医院下班后赵子杰过去她房里,她还笑嘻嘻的直开我玩笑哩。”“就是她要我今天务必调班到外科病房来,好好照顾你这个救命恩人。”没事最好!赵子杰还耽心她会有受害妇女症候群出现,到时郁郁寡欢、寻死寻活都不是好事。可赵子杰还不敢相信张曼玉豁达至此,嘴里又问:“难道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吗?”“看来你是喜欢她哭哭啼啼的啰?她只要我嘱咐你好好静养,不必耽心她,她会很好的,一有空闲她就会到医院来看你的。”她揶揄了赵子杰几句。只听得她会来探望赵子杰,赵子杰立时安了一百个心。没多久丽禔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一骨碌的将采购成果摊在移动式餐台上,不仅赵子杰开玩笑说出的菜色全买了,就连赵子杰没唱名的也蹦了出来,赵子杰看到餐台上的左宗棠鸡、酱爆牛肉、宫保鸡丁、清蒸鲈鱼、清炒芥蓝以及苦瓜排骨汤,堆的满坑满谷,顿时傻了眼。”好丽禔……这……这……我怎么吃的完?”赵子杰迭声叫苦。
丽禔白赵子杰一眼,没好气的说:“哼!只关心人家姊姊,也不知道人家跟起司哥都还没吃!”赵子杰满带歉意地望向自始而终杵在窗边抽菸的起司,他还赵子杰一个莫可奈何的笑容。而玉珍见是掀翻了醋醰子,托辞要到护理站帮忙,溜了开去。”起司,志平到底是什么样的底?”丽禔边喂赵子杰,赵子杰边询问起司。”我昨天问过我老头子,又跟张分局长通了电话,大概摸清楚这个黑龙的八九成了。”顿了顿,问赵子杰:“你知道雄哥是四海帮海德堂的吧?”赵子杰了头。”志平,也就是江湖人称的黑龙,他同样也是四海的,却比雄哥高了一级,他是竹风堂的堂主,竹风堂是四海帮在这里首开的堂口,收的都是本省挂的帮众,不像海德堂堂口位在其他地方,堂主和帮众以外省居多。”“那……那雄哥又怎么会在这里?”赵子杰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嘿!他是砍了人,跑路到来的,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就是为什么他上次不敢动我的原因。”“喔!原来如此。”那天赵子杰还以为是起司他老头名声够罩,原来是赵子杰错估他老头了。”黑龙是这个地区这几年兴起的狠角色,他控制了多数蛇头与毒贩,以北的八大行业除了少数还由三光、风飞砂以及十三鹰等旧帮派揽事外,大部分新开的店都归他管。”“啥?”赵子杰有些咋舌。”算算我们不认得他,算是有眼无珠,这几年在这个地区风化场所打滚那么久也全都白饶了。”赵子杰倒不见得一定非要认识这些青面獠牙的瘟神,赵子杰,只想替张曼玉报仇罢了!”怎么张曼玉说他是什么劳什子政府的干部?”赵子杰想到张曼玉曾提起认识志平的经过,遂问了出来。”啥狗屁政府!现在的黑道都流行搞什么黑道漂白、黑道从政,目的还不都是为了掌控权力,像天道盟的罗福助一家两口当了立法委员,有那个贼头真敢办他?”讲到这里,他忍不住忿忿不平起来。
“这个黑龙还不是想选下届的市议员,搞了个慈晖基金会做烟幕,赈灾、济贫样样沾一,不知情的人还拿它当回事,你就没瞧见基金会的成员个个牛鬼蛇神的模样,什么基金?赵子杰看是鸡精还差不多-作鸡的女人流的堆成的,每一个子儿都是卖笑女人的血肉钱和她们这些良民的血汗钱哪!”赵子杰总算了解个梗概,对于这么一个天天刀头殄血的黑道巨擘,赵子杰一个朝九晚五的善良老百姓妄图报仇雪恨,无异是太岁头上动土,自寻死路。
嘴里苦笑,赵子杰问起司:“难道……难道我就报不了仇了吗?”起司沉默起来,丽禔也只静静推着饭,病房的冷气委实开的太强了,让她们三个人一片心冷。”交给我安排好了,我就不信撂不倒他。”良久,起司毅然的吐出这句话。起司走了,走的时候牢牢的握住赵子杰的手,眼神无比的笃定。丽禔也离开了,她好似再不关心赵子杰前天在PUB发生的荒唐事,凑嘴在赵子杰发烫的脸颊波了一下,再三叮嘱赵子杰好好休养,轻快的身子闪出了病房门口。
赵子杰望着滴瓶里大半瓶生理食盐水正自冒着一圈圈的气泡,由瓶底的米粒般大小,上升到水面扩散成拇指般的尺寸,一个个气泡接连成弧状的珍珠项圈。赵子杰心里乱纷纷的,觉得生活的轨迹不正似这剔透的空气泡泡,稍不经意,每个环节都可能造成心湖上的巨大波澜,像赵子杰这时的心,不能自抑地深深惦念着张曼玉。赵子杰开始了赵子杰在病院的日子。
其实,躺在病床上没什么不好的,除了肩上、胸口隐隐约约的痛,除了右手移动吃力、左手又牵系着滴瓶带来的诸多不便之外,赵子杰几乎逃离了纷扰俗世,不用耽心职场上的工作压力,更没有交际应酬必须熬得心力交瘁的深深无奈。最让人欢喜的是,有玉珍这么个风小护士,趁着查房的空档,她都会细心的进房巡巡滴的余量、问问赵子杰伤口的感觉,无可避免的,固定时间量量赵子杰的血压、脉搏以及呼吸。
“你是怎么认识张曼玉的?”她量完赵子杰的脉搏后,突然问赵子杰。赵子杰感觉她滑溜的小手还停留在赵子杰的手腕上,嘴里撒谎说:“是在她服务的百货公司专柜认识的。”“哦……是买化妆品送给其他女朋友吗?”她缩回手在记录表上填上数据。”不!不!是买给我妈妈的母亲节礼物。”赵子杰继续圆谎。”看不出你还蛮有孝心的嘛!现在很多男孩子都把礼物省下来哩!”她低子在赵子杰床边摸索好一阵子,赵子杰听到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在床底响起,心下奇怪,问她:“你在干嘛?”“帮你倒袋呀!难道你不知道你上了导管吗?看你的液又黄又浊,身体一定不太好。”她弯腰后绷紧的背部向着赵子杰,黑色无肩带的胸罩后缘在白色护士服里浮现出来,衬着两团丰硕外扩的,相当诱人。赵子杰果然看见自己腰部有一条黄浊的管子垂向床侧,惊讶的问:“为……为什么我要上导管,我可以自己呀!”水滴声由高亢渐趋黯哑,她回赵子杰说:“你骨头碎裂的蛮严重,医生给你全身麻醉,怕时间拖久,胀的伤到肾脏,只好先放上导管啰!”赵子杰心里暗呼好险,插导管的时候赵子杰不省人事,倒省去一场活罪,否则硬生生的把一条塑胶管由口塞入,那滋味决计不好受,现在仔细感受一下,真有一种刮刮的感觉,带异物贯入的不适感在、深处传来。”可不可以现在把它取出来,插这样一支管子在……那里,感觉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