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想到我先前救张飞的那份胆识、气魄,高顺心中又有些疑虑了。
“将军!再不下令,他们就要跑了。”高顺手下掌旗亲兵不停地提醒道。“再等等……”此时此刻的高顺再清楚不过。
“这个高顺再搞什么啊?”张辽看着久久未动的“陷阵营”,“莫非这小子被那个常山什么龙的吓着了不成?”张辽口中自言自语着,一幅“皇帝不着太临急”的样子,吕布却是满面沉重之色,半晌之色,缓缓说道:“高顺这般做法自有他道理,他千万不要上当才好,这个‘常山赵子龙’的确不是莽夫。”
张辽回头奇怪地看着吕布,一脸不相信地道:“可是明明他已经不敌溃退,看他的军列已不成阵形,又哪里……”
“你看后面!”吕布并未多言,用手指着后方的“白马义从”和我手下亲兵,“你看见的不过是表象罢了,退而未乱,那能称之为‘败’么?”张辽看了半晌,终于看出其中奥妙,拍了一下自己大腿,恍然大悟般道:“好个家伙,前面队列看上去混乱非常,后方伍列却是退而不乱,差被他蒙骗过去了。”
“惭愧!若非温候提醒,文远……”
“你没同他交过手,不知道不奇怪,其实我也并不清楚他有此着,只是由枪知人,这个‘常山赵子龙’总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的。”听吕布娓娓道来,张辽第一次接触到如此人性化的吕布,第一次发现吕布离自己如此之近,可摸可触。心中暗自叹道:也许那位姑娘说得正确,不管温如何勇武,也不过是人罢了,终究不是无所不能的神。连张辽自己也有些诧异,好端端的为何自己会生出如此感概。
张辽不禁有些替“虎牢关”外的老朋友担心替来,“连自己都被骗过不,两人都是半斤八两,不知道……高顺一向比自己老沉持重的多,应该……不对!一向是自己主守,而高顺主攻,‘陷阵营更是一支主攻的铁骑,一向是有敌无我,有我无敌,自己那老朋友能隐忍至今,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要他放弃到口的肥肉,只怕……”张辽心下胡思乱想着,到眼下的局势却也不抱有多大希望。
此刻,我军前方的局面更显混乱,本来还能勉强维持的局面,不知道是谁叫了声“敌军追上来”,人马相撞,你东我西,几乎都辨不着东西南北了,不时传来彼此喝骂的声音,就是想逃也不知道该逃往何方。我心中暗自叹气,这般局面亦假亦真,却也能看出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如何,也许这支队伍打顺风仗还行,一旦遇上难缠的对手,锐气丧尽,只怕凶多吉少,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将军,他们就要跑了,再不追就追不上了。”高顺旁边的传令亲兵善意地提醒道。
诚如张辽所想,这刻高顺心中也是取舍不定,进则可竟全功,将已经陷入全面混乱的我方部队全歼,可他总觉得这胜利似乎来太顺利了些,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至于究竟不对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全身而退,却又什么不做,高顺又实在不甘心,若是这般便宜了我们,不用说他很难向手下温候交待,就是自己手弟兄也是说不过去,先前几度交锋,“陷阵营”中人早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火,虽然被自己死死压住。
高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八百兄弟,个个眼中尽是可渴望之色,仿佛燃烧着熊熊战意,终于高顺再不堪忍受,从口中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