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某输就输在一个狠字上面,孙坚无论如何做不到像华雄那般不留后患,不管伤残还是俘虏,最后通通变作刀下亡魂。往往‘狠’字更比‘仁’字更容易成效得多。”听过孙坚这番话,我不禁也有些犹豫了,如果换作是我,我是否又做到像华雄这般呢?扪心自问,赶尽伤绝的事我绝对做不出来。
孙坚同我道完那番话,也是趁我不注意默默走进阵中,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在思索他刚才说的那般话。
“究竟该怎么办?或许就如孙坚所言,把这前面一拔一人全部赶尽杀绝不留后患,可这样做的后果呢?只怕会激起后面一拔人的拼命反抗,可别忘了后面一拔人也有数千人之多,人数极有可能在我方之上,若真的像孙坚所说的做了,那又会激起如何的仇恨血海,”想到此处,我倒有些怀疑孙坚的用心了,“莫不是他知道眼下凭他的残兵败将无论如何不能打败华雄手下的西凉铁骑,所以才想出这么一招,欲图鹬蚌相争,他好做那个从中获利的渔夫……”打心里有了这个想法我也隐隐觉得心寒。
可仔细一想:孙坚一代名将,又岂会做出此举?如此说战争的的最后结果是把所有人都引向死亡,实在想不出战争的意义何在。这时候我倒想起了小时候学过的一道唐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是否自己就是做那把野火?将所有化为灰烬,可就在自己放下那把火的同时,只怕仇恨之火种已燃起在每人心中。
不知为何,大战前夕,居然我满脑子乱槽槽的,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地面一阵强烈的抖动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拉扯回现实中来,看着前方滚滚烟尘,敌人已经越逼越近了,此刻轮不到我多想些什么了。我自然而然的把手一放,转瞬之间,所有“白马义从”安弓搭前,前排突击的长枪兵每人不自觉地紧紧手中冰冷的长枪,万马齐喑,每有人在此时开口说话,仿佛连在场众人的呼吸也紧凑了许多。
这树林之中再无鸟鸣这声,似乎所有鸟儿早在已飞走。整个树林,留下的就只静,死一般的寂静。
静!大战前夕这种特有的静,不只是我,在场每一个人都有些承受不了,这种像似风暴前的晴朗,黑夜来临之时的黄昏,美得让人心碎,静得让人压抑。在场诸人幸亏人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若换成一个新兵蛋子只怕早有崩溃的危险。此时我有些适应不过来,崩紧的神经随时有崩断的危险,比起这瞬息的宁静,我更盼望着大战的来临。就算是刀爷加身,血洒疆场,这好过忍受这种特别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