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此事,当下我哈哈笑道:“先生莫不是戏弄于我?此刻乌桓使者正接爱公孙瓒将军晋见,先生却说自己是乌桓使者,莫不是……”
不等我说完,田畴也是哈哈笑了起来,我奇怪地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却见他站了起来,绕着帐篷走了一圈,“赵将军用兵如神,岂不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小把戏罢了,又岂入将军法眼?”
说实话什么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还真不了解,微发一阵呆发,有些后气不足地问道:“什么小把戏?”
“将军前面所说的乌桓使者不过是为了让公孙瓒骂个狗血淋头的出气筒罢了。”
“先生此话何解?”我还是不能真正完全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田畴淡淡一笑,继而道:“如果那个乌桓使者向公孙瓒提出求和之议,那么将军以为公孙瓒会作如何处理?”我心中微觉有些奇怪:为什么他称我作“将军”,却直呼公孙瓒其名?
“自然是将来人骂个狗血淋头,然后赶出帐外,说不好……”回答田畴问题间,我已是完全明白过来,公孙瓒将军对异话族的态度我还是了解一二的。且不说与我们作战多年的乌桓,就算是其他异族前来,恐怕也不会讨着什么好去。
“杀掉前来提出议和的使者,相信他公孙瓒还做不出来。”田畴接过我的话头道:“俗语有云:两军交锋,不斩来使。他公孙瓒虽然暴戾,可好歹他也是大汉堂堂前将军,就算他能不顾及他自己的颜面,做此不智之举,难倒他不能不顾及大汉的颜面,只是那使者遭一番痛骂折辱是难免的了。”
见面前田畴虽是一身乌桓族人的打扮,但他难掩其翩翩风度。我心中一动,和聪明的人说话就是痛快,后面的话都不用自己说了,只要开个头。同时,我又为这样一个聪明人感到可惜,如此人材,却投身异族,岂不是明珠暗投?我难忍心中痛惜道:“先生明明是我大汉俊杰,却为何替异族效力?”
田畴闻我之言,只是笑了笑,并未作答,反而问道:“敢问将军,公孙瓒在将军眼中又是何等人物?”
我怔了怔,还没回过味来,明明是我在问他,怎么他反倒问起我来了。我想了想,酝酿了一番,才缓缓开口道:“公孙将军替我大汉守住一方边陲多年,令异族胆寒,保一方百姓平安,自然算得上是我大汉栋梁之材,也算得上是大大的英雄。”
我话才说完。
“大英雄?”闻得田畴一声不屑的冷笑,“不遵上令,阳奉阴违;恃强凌弱,吞它人州县;弑上瞒下,擅改圣旨。还真没敢他公孙瓒做不出来的。不遵上令是为不忠,恃强凌弱是为不义,弑上瞒下是为不仁。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之徒,也称得上是我大汉栋梁之材?也算得上是大大的英雄?岂不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