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国沉默了,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你不服老,不想承认失败,不想被别人压着。改组情报安全机构已是势在必行,你无法凭自己的能力阻挡。你没有信心战争杨怀烈,让国安部在改组之后依然是头号情报机构,你也不想输给杨怀烈,你想做出成绩,你想保持国安部的地位与影响力,你想成为国安部历史上最伟大的部长。”
没等方振国开口,薛震远又说道:“当然,你还有很多其他想法。比如,为你儿子开办的建筑工程公式揽到一笔可以吃饱二十年的大合同,为你大女婿开办的民营能源进口企业拿到国内市场的准入证,为你小儿子的金融公司获得一笔融资,也许还在为已经拿到绿卡在美国定居的小女儿着想。”
“不,我没有……”
“我也是人父,我也爱着我的子女,希望他们能够过得更好,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不,不是……”
“人都有私心,我也不例外,只是坐在我们这些位置上的人,必须分清公与私,必须明白自己的身份。”
“元首……”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忠诚,也一直相信,你能把握好分寸,能在责任与利益之间掌握好平衡。”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这些事情证明我错了,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方振国。”
“不,我没有叛国!”
“你有没有叛国,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薛震远站了起来,说道,“你会得到申辩的机会,如果你不打算请律师,我会帮你请国内最好的律师。在法庭上,你可以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我保证,你将得到公开、公正与公平的审判,让法律、让法官、让民众决定你有没有叛国!”
“不,你不能这么做,我是国安部部长!”
“我是国家元首!”薛震远走到书桌旁,说道,“如果你没有叛国,而且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祖国,你就应该在知道,在接受审判的时候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知道如何维护国家利益!”
“元首……”
薛震远转过身去,摁下了书桌上的呼叫器。
两名特勤人员推开房门,进入了书房。
“把他带走,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也不能见他。”在特勤人员把方振国从沙发上扶起来的时候,薛震远又说道,“他仍然是国安部部长,对他客气、礼貌,明白吗?”
两名特勤人员了头,表示明白元首的意思。
薛震远挥了挥手,等特勤人员带走方振国,把站在门外的杨怀烈叫了进来。
“元首……”
“从现在开始,由你暂时接管国安部。”
“这……不符合规矩。”
“只是暂时。”薛震远看了杨怀烈一眼,说道,“首脑会议之后,我会安排其他人担任国安部部长。”
“元首,我仍然建议取消首脑会议。”
“如果取消首脑会议,就是向恐怖主义,向那些令人发指的罪行妥协。我让你暂时接管国安部,就是要你确保首脑会议能安全召开。”薛震远把住杨怀烈的肩膀。“我知道,有很大的压力。”
“我会尽力而为。”
“我不要你尽力而为,要你保证。”
杨怀烈咬了咬牙,然后头答应了下来。
“等下,去找方振国问清楚。虽然是你揭发了他,但是你跟他有几十年的交情。”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我相信,他没有叛国,只是做了错事。不管怎么样,他掌握的情报应该很有价值。”
杨怀烈了头,表示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没有别的事,就这样吧。”
杨怀烈迟疑了一下,说道:“要追查下去吗?”
“查,追查到底!”
杨怀烈没再多问,薛震远也没再多说,只是挥了挥手,让杨怀烈离去。
他很累,不是疲惫,而是经受不主丑陋的真相**裸的展露出来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即便方振国已经承认,他依然不肯相信,那个三十年前为国家利益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的超级特工竟然会背叛祖国!
这个世界上,最难猜透的,就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