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雪丽已经起身,又坐了下来。
杨怀烈取出一张镶有芯片的身份卡。“这是我的身份卡,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调用局里的一切资源来追查恐怖份子。”
“杨局……”
“这是我给你的授权,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完成任务。办得到吗?”
刘雪丽接住了杨怀烈递来的卡片,然后了头。
“去忙吧,今后不用定时向我汇报了,调查行动由你全权负责。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索要调查报告。”
“这不太合适吧?”
“我是局长,局里的事情我说了算。”杨怀烈笑了笑,说道,“再说了,我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老了。”
“杨局,你年轻得很,离老还早。”话是这么说,刘雪丽知道,杨怀烈确实老了。
就在过去短短几天里,杨怀烈已是老态尽现。虽然相貌没有什么变化,什么一夜白头那是扯淡,但是在神色、气势与举止上,杨怀烈确实不像以往,有的时候甚至能看出,他很疲惫,而且是心里疲惫。
“别拍我的马屁,老没老,我还不知道?”杨怀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去忙吧,不要让我失望。”
刘雪丽站起身来,还是有不放心。“杨局,你现在……”
“回去睡一觉。”杨怀烈也站了起来。“没有十分要紧的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一般情况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行,我会尽力而为。”
“走吧,你也得赶紧回去盯着那帮分析人员,别让他们偷懒。”
刘雪丽笑了笑,不知道杨怀烈在这个时候回去睡大觉算不算偷懒。只是他是局长,不需要打考勤。
其实,杨怀烈没有回家。
还没离开军情局总部,杨怀烈就打了一个电话,让一家由军情局控制的跨过企业为他准备一架商务飞机。
半个小时后,杨怀烈来到北京国际机场,以该企业董事身份登上了那架飞机。
杨怀烈没有告诉刘雪丽,更没有告诉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因为他此时做的事关系到一个埋藏了数十年的秘密。
虽然在进行视频会议的时候,杨怀烈的行为就有反常,特别是在唐旭宸、欧阳凤鸣与刘雪丽商讨接下来的调查工作,谈到阿布哈辛与克拉克的问题时,杨怀烈没有表态,但是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的注意力放在调查工作上,没有注意到杨怀烈的反常表现,即便刘雪丽已经有所察觉,也没有多想。
在她看来,杨怀烈是累了。
连续奋战几天几夜,别说是快要退休的杨怀烈,即便是刚刚三十出头、精力特别旺盛的刘雪丽都快熬不住了。她能坚持下来,靠的是每小时一杯的浓咖啡。杨怀烈在这种情况下走神失常也很正常。
只是,刘雪丽显然低估了杨怀烈。
商务飞机起飞后,杨怀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部卫星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接电话的人说的是乌尔都语。
“沙穆尔,我是杨。”杨怀烈说的也是乌尔都语,只是口音很明显。
“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有些事,我想跟你谈谈。”
“什么事?”
“现在不方便说。我已经上了飞机,大概六个小时后到达。”
“你来我这里?”
“对,派辆车去机场接我,商务飞机停机区。”
“行,我去安排。”
杨怀烈没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阵,空乘服务员送来了一杯白酒。
透过舷窗,看着飞机下方的云层,还有正在西落的夕阳,杨怀烈长叹一声。喝掉那杯白酒,他才放平座椅,躺下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杨怀烈睡得并不沉,他做了很多梦,梦到了那件压在心底快三十年的往事。
人人都年轻过,杨怀烈也不例外。他年轻时的经历,比军情局里的所有情报人员都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