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突然被希平亲了一口,心头一震,知道自己脸上的面纱已经被他解开了,且发觉自己此时正靠坐在他的怀里,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脱离了他的怀抱,冷冷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希平知道她要问的是他有没有趁她昏迷之后,做了一些什么不道德的行为。
看到她恢复了原样,他也变得轻松,答非所问地道:“没做什么,见你脸上没血色,所以让你喝了半碗血。”
冷如冰忽然觉得一阵血腥味留在自己的嘴里和喉咙里,惊得忘了质问希平的不轨行为,瞪着他道:“你给我喝谁的血?”
希平把左手举起来炫耀似的扬了扬,然后一脸得意地看着她,道:“我的,感动吧!”
冷如冰没有因此感动,只感到一阵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只好作罢。
她盯住希平许久,道:“你的血能解毒?”
希平自夸地道:“我是天才嘛!”,看见冷如冰露出不悦之色,才又转口正经地道:“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见自己没中毒,就让你喝我的血,心想或许有用,不料真的灵光。”
希平哪里知道他幼时遇到的千年血蛇是万毒之首,他所吞食的内丹当然具有解万毒的功效,他既然消化了它,自然成为万毒不侵之体,生养出来的血液自然也有解毒的功效,但这血别人喝了,那解毒的功效却不能长久留存,只能当作一次解药而已。所以,下次若冷如冰再中毒,他就得再割手碗“自杀”一次,有够惨的。
冷如冰见希平色迷迷地盯着她看,心中有气,怒道:“你看够没有?”
希平下了床,走了两步,又回头走到床前,俯身下来,双手撑住床板,更是死劲地盯着她的脸,直看到她冷冰冰的脸起了红晕,才嘻皮笑脸地道:“还没有。”
冷如冰拿他没办法,脸色一冷,道:“你不嫌看脏了眼吗?”
希平记起这是他在群芳楼说的一句话,如今却被她拿来反咬他一口,实在是自己挖的陷阱自己跳下去,幸好他的脸皮是刀枪不入的。
他好整以暇的道:“脏就脏了,先脏个够,等会儿再洗干净,不就行了?”
冷如冰说不过他,把面纱重新挂到脸上,希平看了一阵失望——唉,美人的脸不是生来给男人看的吗?
此时,听得外面有轻微的动静,两人心中一动,冷如冰立即躺倒在床上,希平也顺势躺到地上,装成中毒的样子。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今天撤离的那九个汉子,头领的道:“你这娘们,虽然有几手,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现在中了我的‘无色无味五更天’,看你还能撑多久!睡得可真香,若没有我的解药,再过一个时辰,你就永远沈睡了。等我把你交给公子享用之后,公子把你一甩,我们兄弟还不是一样骑在你肚皮上?”
九个大汉无所顾忌地哈哈大笑,笑声中,忽见床上本该中了毒不能动的冷如冰睁开眼,从床上弹飞起来,朝他们飞扑过去,十根纤纤玉指射出十道淡淡的白色雾气,直透入九人的身体,头领中了两道。只见中指的九人,好像一下子从南极走到了北极,身体不停地打颤,犹如置身于冰窖。
冷如冰重新飘落到床上坐好,道:“我不想在这里杀你们。唯有让你们回去受够活罪再死去,方能泄我心头之恨!中了我‘寒冰指’的人,若没有内力深厚之人替你们逼出寒气,你们只有死路一条。我想,你们的公子是不会浪费内力为你们运功驱寒的。”
不等她说完,九个大汉已然从房间消失。
蓦地,冷如冰觉得身体一阵寒流入侵,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本来就不能再运功,如今一气之下运起了“寒冰禅”、施出了“寒冰指”,使得她体内的寒气加剧,她感到越来越难抵抗得住寒气的侵袭了,难道她真的要……
希来从地上起来,看了看她,走出房门,不一会儿,又拿着他的刀走了进来,说:“以后我们在一个房间,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我担心他们用毒,不声不响地把你偷走了,我不怕毒,他们奈何不了我。”
冷如冰强烈抗议,他又说:“你虽然像天仙一样,我也很好色,但是,你放心,在去长春堂的路途中,我是绝对不会动你的,因为在这段时间,我的任务是保护你而不是泡你,要泡你也得等我完成任务。到了长春堂,你再提防我吧!美人儿。”
冷如冰一想,自己的面纱被他解开过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既然他如此说,也就随他。反正这混蛋要做的事是谁都无法阻止的,而且这混蛋有时候也是有用途的——当然不是指当车夫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会相信希平的话,也许是因为他说这些话时,眼神中闪过的那一抹坚定--就在那时,她又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完全可以保护自己。※※※
翌日,他们又买了一辆马车,虽然没有前一辆豪华稳当,也将就着赶路了。
两人的心情本来都很沉重,可是连续几天不见地狱门有行动,希平的心也就渐渐放松下来,完全不再把遇袭一事放在心上,依然像以往一样边驾车边睡觉。有时想找冷如冰这美人儿聊几句,她却越来越不爱理人,最后连话也懒得跟他讲。
希平见她如此,想起她在群芳楼也是这么臭屁,心头一火,又在心里头骂了好几遍他那一句名言——不就是一个妓女吗?
当然,这句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并不是怕冷如冰再给他一个耳光,而是怕她被气死了没人替他恢复他的帅哥模样,同时也觉得这样一个天下少有的美人死了未免可惜,所以他把很多的心里真言都憋在肚子里。
实在憋不住了,便屁股一撅,从屁眼里说出一句又响又臭又简单的语言,使得坐在车厢里的美女感受到他强烈的意见和不满,从而怕怕地躲在车厢里一只手掩住鼻子和小嘴,另一只手不停地往脸的两边使劲地搧风。
自从那晚之后,再也不见地狱门的踪影,冷如冰却丝毫也不敢放松。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冰冷了,不知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下次若再遇到地狱门的狙击,也许已经没力气动手了!
冷如冰隐隐觉得,地狱门是想等她冷得动弹不得再出手制服她。那时,凭外面那个混蛋,只怕不管用!
她总是想不通,他到底是假装武功臭烂,还是根本就不会武功。看起来是不会武功,但在群芳楼时,又怎么能够一招打败地杰呢?这是不可争论的事实。
是的,她实在想不通这个男人——有时像个无赖,有时像个小孩,有时又像个英雄。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不畏毒,难道他的血是解毒的灵药?!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给自己带来的是幸运,还是灾难?
他说要保护她,他真的能保护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