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脸的时候,母亲带着弟弟径直走得贴到了我的屁股:
“我们骗威威说到他外婆家去,才把他给从床上穿起来。记住!和威威在一起,千万别说是到医院去看小姐姐的!”母亲压低声音告诫我,边说还怪亲柔地摸摸我的头,把我弄得握毛巾的手都对不准要洗的位置,好不难受。
我一扭脖子,咣当一声,左手一操盆沿,拧一把毛巾,胡乱在脸上擦几下,挪身腾位地钻出厨房门。在两扇门射出的灯光中,看到被舅舅带着往厨房走的威威,好象还没有完全睡醒,正在用双手直揉眼睛。
独自一个回到房内又能干什么呢,干等他们呗,哈哈!真不知道我非得争抢着去洗漱干什么?里屋静静地,但能感觉出舅母睡回床上去了,白炽灯好象特别关照需要睡眠的人,发着沉睡的光芒。等着等着,就不由自主地随着里屋,比往日慢悠得多的台钟,嘀哒嘀哒般地轻微摇晃起上身来,就是那种不晃也感觉在晃的状态。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人没有等来,却把外面的首播广播给等得突响起来,那支百听不厌,唱遍全国的,雄壮、暖人心田的《东方红》让我精神振奋,冲走了我对单调、乏味的嘀哒声的附和。晚上停止播音前当然是奏铿锵的《国际歌》了,经历过那时的人都知道,我哆嗦了,哈哈。
母亲她们四人好象是踏着嘹亮的《东方红》乐曲,欢快、而齐步地走进房间的。我也不知道母亲和舅舅忙什么,看似热火朝天,实为磨磨蹭蹭地,直磨到六多钟,将一摸晨光都从东方给唤醒而出后,我们才抖擞着列队般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