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娴走到麟渐面前,看着这个衣杉褴褛的少年,正想说话,麟渐对静娴说:“其实我只是和他做了一笔生意而已,只不过他现在下不定决心要不要做了我。”
龙飞鹰面色又变了,说:“你?”
麟渐说:“既然这笔生意是单一的,你白白损失了一千万,必然觉得不值。可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绝对不多,所以我就极可能是你无比忌惮的一个家族中的人。可是如果场上的这些人撂不倒我,让我逃出去,那么你们所遭的必然是灭门之祸。三大龙头帮派固然厉害,可是有的人,你们却是不敢得罪。”
龙飞鹰觉得麟渐的每句话都重重敲击在他的心坎上,他想不到前面这个少年居然轻轻一看,就看破了他的心。
麟渐这时却忽然说:“不过你放心,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派上这里能力最高的五个人,同时和我切磋一下。”
他补充了一句,说:“如果输了,我决无怨言,随你处置。如果赢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静娴小姐的麻烦。”
龙飞鹰叹了口气,说:“既然你完全猜准了我的心,又提出一个这么好的建议,如果我不答应,那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好意?”他伸手一拍,忽然旁边的又一个小门开了,五个神态安详却长得非常普通的人走了出来。
麟渐像是在泰山压下也不变色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脱口而出说:“云山五杰?”
岚秋失声说:“云山派?”
饶她只是个学生,此刻面色已变了,再看那静娴,已经面无血色。月苓奇怪地说:“他们这五个人当真有那么可怕吗?”
岚秋低声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有特意功能的人,云山五杰每一个人足够可以对付百多个武装精良的军队,五年前,他们五人潜入J国,把他们的首相杀死,面对几千人的精良军队,杀出一条血路——留的是别人的血,自己却毫发无伤。”
月苓吃惊地说:“五年前……我知道,从那以后J国政治就完全大乱,而经济也开始滑坡,现在根本没有一实力对抗中国。难道这些人?”
麟渐忽然笑了笑,说:“久闻云山派威名显赫,今日居然可以单挑云山派的第四代弟子中的精英,当真是我的荣幸。”
那五人也不说话,缓缓地把麟渐围在身边,这时麟渐早已吩咐三个女孩走到旁边的角落去。
麟渐看着五个人呈五星围住他,说:“请。”然后他忽然身体动了起来。
每个人都觉眼前一晃,前面瞬间出现了几十个麟渐在那五人的包围中。像是月光下无数皎洁的影子,一圈圈荡漾开去,无数的影子中,写出了一种萧瑟的气息,只是麟渐这般一出,就显示出高超秀逸的身手,让场外的飞鹰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而且那个猜测就更加明显了,他这个一向狂妄的帮派之主已经隐约觉得不妙。
几乎在同时,那五人也同时大喊一声,无数的掌影在他们手中忽现。像是几个人合力围成了一个圆日,带着气破长虹的气息噬向麟渐。
他们的速度快如闪电,甚至连飞鹰都觉得眼前一花!飞鹰暗自吃惊,心叹着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他想着自己还好没有得罪他们,可是冷汗也不由流了下来。
那圆日像是无数莲花盛开般,在麟渐的周围密密麻麻的围绕着掌影。而麟渐的那些影子终于逐渐地消失,最终只有麟渐孤独在最中间。
而那些莲花仍肆无忌惮地向麟渐包围着。
三个女孩也看出场中的不妙,月苓忽然要冲过去,可是其他两个女孩拼命地拉住了,静娴急忙说:“苓儿,麟渐他又没有输。”说到麟渐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脸忽然带起了一种红晕——她忽然发现她所不相信的一见钟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如今麟渐只是为了她的朋友,把他自己送到虎口上,她的心忽然莫明痛了起来。
而此刻,龙飞鹰的脸上已经有了喜色。
可是那喜色却忽然间凝固了。
几乎在同时,麟渐的身影忽然瞬间拔起,手挥舞出一个奇怪的姿势,一股强大的龙卷风从身上忽然爆发出来,然后分化成五股,四散开,然后绕到那五人的后面,向里面卷去。所到之处,烟雾滚滚。
龙飞鹰知道,那云山五杰已经败了,而且是惨败。
败的不是他们的能力,而是因为他们把全身功力去对付麟渐,可是麟渐却强行从他们头上拔开,施展了小龙卷风从后面袭击他们。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余力去抵抗那攻击了。
借用聪明,利用对方的全力以赴而没有防御,就轻松地击败了五个自负的高手,实在让场上所有的人惊讶。
那五人正叹着吾命休矣,可是那小龙卷风一到他们背后一寸的地方,忽然完全失去。麟渐落地后忽然勉强笑了笑,说:“从不可思议的方法进攻才是兵法上的妙着。”
那五人其中有一人说:“纵然不可思议,我们却也心服口服。只不过我们本来已经施展风之护壁把我们这个五星的方位封住,你又怎么突破我们的护壁呢?如此一来,就相当于阵外有五个人忽然向我们的背上偷袭,我们又焉能不败?”
麟渐淡淡地说:“风之护壁终有破绽的,我希望你们不要自信于某种能力,无论什么情况,最好留下自保的能力才是上上之策。”
他对龙飞鹰说:“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龙飞鹰面色铁青,可是却还是装出笑脸,说:“请。”可是他忽然想起麟渐在空中时他的手形,在那像龙又如虎,带着无数郁郁生气的气势的轻然一拂,他的面色完全变了,惊骇地说:“飘香……”他终于没有说出来,干咳了两声,恭敬地说:“你何必……”
麟渐自然知道对方不敢说出飘香后面的那个字,他淡淡地说:“既然我已经来了,你又何必不给面子?”
龙飞鹰和那云山五杰忽然一起恭敬的说:“敬送大公子。”
麟渐目光寒光一闪,说:“如果泄露出去我的身份,哼。”
龙飞鹰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说:“绝对不会。请大公子……”
麟渐重重哼了一声,走了开去。
旁边的三个女孩不知所措的望着麟渐,她们发现那个向来狂妄的飞鹰居然必恭必敬,如果不是亲自见到,还当真不敢相信,她们疑惑的是,这个麟渐大公子究竟是谁?
麟渐走到外边的时候,忽然急急叫了一辆出租车,几个人上了车后,麟渐猛地吐出一口血。
因为是静娴坐前面,旁边是岚秋、月苓。月苓急忙扶着麟渐,说:“你怎么样了?”
那司机面色惊慌,静娴忽然冷冷地说:“开车老实,既然知道我们是道上混的,我知道你也不想惹麻烦,如果有露口风,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看着那美貌的少女居然冷冰冰地说出这样的话,那司机忽然觉得一种心悸,但却唯唯诺诺地去开车。
麟渐吐出了一口血,勉强笑了笑,说:“还好。想不到五个人的围击,我纵然奋力逃出,却还是受了伤。不过不碍事,一个晚上就可以恢复了。”
月苓还是扶着他,把手探在他额头上。麟渐忽然失声笑着说:“我受的是内伤,你摸我额头干吗,我又没发烧。”
月苓脸红了红,吐了吐舌头,说:“人家关心你嘛。”
麟渐忽然忍不住在她鼻子上刮了刮,说:“你还真和我妹妹一样。”
月苓看着麟渐用手在鼻子上刮着,一种像亲人一样温暖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她也不避开,说:“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呀,长得怎么样呀……”
麟渐忽然叹了叹气,不再说话。
他像是想起了过去太多的种种。
月苓怔了怔,柔声说:“我知道你肯定有许多秘密,不过只要你能把我当成你小妹就好了。”
麟渐忽然偏头去看车窗外无数的人流,想到家族,想到这次自己的出走——但他一直明白着的,如果不是家族里的人故意放水,就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逃不出来的。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家族让他出来历练,让他尝试着人生各种体验,从中更体会到人生,或者让自己的能力再上一筹。
※ ※ ※
心仍如那月光,大地上的铺垫,皎洁地透过那无数人影,终于坦白了美丽的人生。在人生里,其实没有人能真的追求到什么。麟渐只是看着窗外那些为了生存的忙碌奔波的人,忽然叹了一口气。
当他叹气的时候,出租车却停了下来,竟然是座高级套房住宿,麟渐此刻胸口尽管还郁着一口气,但这小伤对于他来说已经显得无足轻重,他从来都是固执的孩子,在父母眼里,他不会喊疼,不会撒娇,可是这是他的人生。
四个人出来的时候,却忽然看到这幢房子前竟然有一个人抱着鲜花在等着,那人手里的玫瑰像是灿烂极了,把整个地方都染红了般,他看到静娴时马上兴奋地过来,然后很有礼貌地说:“静娴小姐……”
静娴不耐烦地说:“又是你,你干吗每天阴魂不散地在这里呀?你以为你送的花我稀罕吗?”
麟渐仔细看去,那人二十岁左右,却是一副清纯的学生样子,看他一脸的无辜的样子,麟渐忽然心生不忍,可是他表面却是淡淡地,他刚想说话的时候,后面的月苓拉了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说话,麟渐眉头不由皱了皱。
那男生讷讷地说:“我……”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准备了无数次的话就在静娴那冷漠的态度中完全失效,再也说不出来。
静娴又说:“你以为每个女孩都喜欢花吗?即使喜欢,也不会喜欢像你这样的人送的。”
那男生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好半天才说:“那你喜欢……喜欢什么样的人送的?”
静娴忽然指着麟渐说:“他。”
那男生先入眼看到的是麟渐身上破旧的衣服,也没仔细打量,失声说:“就他?”
静娴面色露出不快的神色,说:“不错。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就凭你这种人,远远不配,怎么样?”
麟渐被这个仅仅见过一次的静娴说成男朋友,固然知道对方是拿他当挡箭牌,但隐约中有种奇特的温情。但此刻的他的脸上是一片平静,待听到那男生的话,忽然冷冷地看着那男生,他最讨厌那种以外表取人的人。
而那男生面色更是大变,他说:“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静娴悠然说:“需要你知道吗?我不过是看你天天送花太可怜了,即使你有钱,可是你把它送给喜欢钱喜欢花的人吧!”
那男生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又打量了一下麟渐,脱口而出说:“他不就是月苓的男朋友吗?”
麟渐忽然想起白天和月苓的事情还没解释呢,可是月苓红着脸却一声不吭,像是默认了,而静娴根本不知道关于月苓的事情,马上以为他真的是月苓的男朋友,但势成骑虎,只好说:“不错,他不仅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月苓的男朋友。”
那男生咬紧了牙,说:“真的?”
此刻岚秋微笑着接着说:“我们骗你做什么,要搪塞别人也不用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她说出后,自然看到了静娴微微瞪了她一眼,这个名誉的帽子扣得太大了,静娴微微咬着牙,但是眼睛一转麟渐,感觉到他刚才的气度,以及他的神秘,马上心里莫名地觉得在心底最深处柔软的心跳着,似乎是为了这个才见过一面的麟渐。
麟渐正头疼着,他对美女并不感冒,可是心里并不排斥她们,但聪明如他,绝对瞧得出来,眼前这个局面的形成是因为岚秋尽和静娴抬杠、作对,谁也看得出来静娴只是随便拿个替身,可是岚秋却替他肯定下来。
看来自己不能实行男朋友的权利,反而要实行男朋友的义务,他不由叹了一口气——
此刻静娴却像是眼里有了笑意,对那男生说:“你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