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勋摇摇头:“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我要回来。对了,上次跟南珍聊天时无意间听她提到我爸瞒着南家偷偷走私钻石原料的事情。你说他究竟怎么想的,我又不要他一分钱,他那心高气傲的小儿子估计也没啥兴趣当啃老族,他赚那么多钱难道还能搬进坟里去不成?”
人心不足蛇吞象,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心中的贪欲在作怪,都说贪如火,不遏则燎原,欲如水,不遏则滔天,但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
南坤似乎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再多做讨论,轻轻一笔带过:“已经解决了,他不会有事的。”
“谢了。”南勋是个识趣的人,见南坤不想提他也没再多问。
南坤抬腕看了看表,说:“他这会儿应该回去了,你什么时候去看他?”
“吃了晚饭再过去吧。”我怕他看到我之后会连饭都吃不下。
南坤劝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爸。”
南勋叹了口气:“是啊,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爸,不过他现在应该都快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儿子了吧。”
南坤不置可否。
卧室里的展瑜却有些疑惑:“人家说父子间无隔夜仇,这两父子的关系怎么闹得这么僵?当年背叛他的是他妻子,又不是他儿子,这南仲怎么还把怨恨全发泄到自己儿子身上来了?再说这事儿都过去十多年了,还没发泄完?”
邢天也在监控器的另一头感叹了一句:“难怪这个三少爷不愿意呆在南家。”
穆翰却道:“感情这玩意儿最没准头,说不定他们之间还有别的什么隐情呢。”
说话间,又听南坤在问:“这次能呆多久?”
“说不准,我就是趁着出差顺道回来看看你们,下个星期我们公司跟中科院有个学术交流会,我还得去B市……”南勋说着说着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事情,忙把话锋一转,“咦……?不对呀,以前都是我说十句你才说一句,今儿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说吧,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
南坤也不是个爱拐弯抹角的人,就是一没求人的姿态,一开口永远都是那种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气:“你刚不是看了Aki的资料了么?”
当初为了让宠物们变得更完美更听话,里尼让人给她们注射过许多肾上腺皮质激素类和同化激素类的药物,还强迫她们做过许多大大小小的类整形手术和催眠治疗,那些药物会像癌细胞一样慢慢破坏掉宠物们的神经系统和免疫系统。作为宠物之一的Aki自然也不能幸免。
听南坤这意思,似乎是不想让展瑜假扮的Aki那么快香消玉损。
南勋几乎立即就猜到了南坤的目的,调侃道:“都紧张成这样了,还敢说没动心!”
南坤撩起眼角轻轻瞥了他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南勋这回没再嬉皮笑脸了,正色道:“明天让她去做个全面体检吧,我得先看一下她的体检报告才能制定具体的治疗方案。”
南坤头:“好。”
另一头的邢天闻言忍不住啐了一口:“我去,南坤这是在怀疑你,还是真对你动心了?”
展瑜当初是在拍卖的前一周把Aki换下去的,虽然易了容,做了一次细皮手术和声带手术,但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得再正常不过了,真要拉她去体检,铁定得露馅。
展瑜吸了口气,神色有些凝重:“不管他怀没怀疑我,这下都是个麻烦。”
南勋那家伙看起来玩世不恭,在西欧,他却是医学细胞与分子生物学研究领域里家喻户晓的人物,德国洛华克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把当他宝似的,他可不像其他人那么好糊弄。
当初让凤翔潜伏在医疗区就是为了应对南坤生疑拉展瑜去做体检等突发状况,防来防去,没想到事情还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三人暂时都没吭声了,各自冥思中。
良久,展瑜眸底突然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狠厉。
她说:“你们等会儿联系一下凤翔,让他帮我准备一瓶可的松或者曲安西龙的注射液,以及两盒巴比妥一类的神经抑制性药物,我晚上过去拿。”
穆翰和邢天都没应声,因为他们都明白展瑜要那些东西来干嘛。
又过了好半晌两人还是没吭声。
展瑜以为他们同意了,正准备收线,却听穆翰说:“你不用过去,我有别的办法,晚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