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终于决定要吃了吗?」阙相天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她的眼明手快还真是不遑多让啊。
「我只是不想让这甜品被你这个无赖吃光,暴殄天物而已!」叶莲波斜觑着他,心里大呼庆幸。
幸好她抢到这些甜品,要不然看到他吃成那副德行,她却连一块都吃不到,她真的会哭……——
叶莲波气闷地敲着自己的头,无精打采地坐在桌边生气。
唉,她果然是个没什幺坚定意志的人,本来很坚决地决定要讨厌他,以及要离开这里的,结果每次她一提到卖身契的事,或是直接火大地要夺门而出时,他就会很从容不迫地端出一盘甜品,然后在她面前吃得怡然自得。
她一开始会一忍再忍,忍到后来就忍无可忍,然后就小不忍则乱大谋,再度待在这里没走。
光是甜品也就还好,不过想到跟他时时刻刻可能会有的亲密关系,她就更是唾弃自己了。他这个人根本就不看什幺时刻,想要她的时候就会要她,而她表面上是拒绝无效,实际上大概也恋上那种亲昵交缠的滋味──她居然会喜欢上跟一个无赖亲昵交缠的滋味?怎一个惨字了得!
唉,不行啊……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从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禁脔变成一个心甘情愿的禁脔,不行不行啊!
「姊姊好象很烦恼?」一声清脆的询问飘进叶莲波耳朵里头,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她曾在哪里听闻过。
「妳是?」叶莲波纳闷地抬眸望向来人,来人是个清秀可人的女子,正笑吟吟的望着她。
这个女子的脸为什幺很面熟?
「姊姊,以后请你多多照顾,我是天哥的……」女子脸儿微微一红,没有接下去。「妹妹姓柳,名道蕴,姊姊只管叫我妹妹就成!」
天哥?叫得这般亲昵?
「妳的意思是……」原来他还有别的女人?叶莲波的心不但怒火倏地狂烧,还有莫名的揪紧痛楚!
「这几天天哥不在姊姊身边的时候,都是在我那里。」柳道蕴微微一笑。「天哥很喜欢姊姊,常在我耳边说着姊姊的好。」
「那是他的事,我不稀罕。」叶莲坡面罩寒霜地说道,心在怒火狂燃之后,已如槁木死灰。
在别的女人面前说她的好,他以为他是什幺东西?
「看来姊姊好象跟天哥相处得不是很愉快,是不是?」柳道蕴微微皱起眉头。
「我要离开他。」叶莲波冷冷她说。
「可是妳的卖身契不是在他那儿吗?怎幺离开他?」柳道蕴高高挑起眉头质疑。
「卖身契?」叶莲波终于有了表情,她秀眉一挑,急急问道:「是他跟妳说的吗?他有没有跟妳说放哪儿?」
「不是他跟我说的,是我自己看到的啊。」柳道蕴小脸儿一红,忸怩地反问,「姊姊没有看到吗?」
「在哪里看到?妳快告诉我。」叶莲波有些着急地说。
「在……在……」柳道蕴又开始嗫嗫嚅嚅了。「姊姊,妳不会没有帮天哥宽衣解带过吧?」
「啊?」被柳道蕴这幺一问,叶莲波还真是傻眼。想她到现在,还真的没有主动帮阙相天宽衣解带过。
每次他们发生那一件事的时候,都是他想要她,她努力拒绝,拒绝到最后她的衣服都会被他用尽各种方法弄掉,而他的,她就搞不清楚了。反正他有时候脱了有时候没脱,还不是一样可以办事?说真的,她连每次都把她整治到不行的玩意见都还没仔细看清楚过!
摇了摇头,叶莲波要自己别继续想下去,望向柳道蕴,「妳快告诉我,他究竟将我的卖身契藏在哪?」
「呃……他喜欢乱藏,反正就在他的衣服里头,姊姊妳就自已去找嘛,别要妹妹多讲,妹妹会不好意思的。」柳道蕴小脸通红地说。「姊姊,不要告诉天哥我来找过妳喔,因为我是对妳太好奇所以才偷偷跑来这里看妳的……妳真的很漂亮耶!姊姊。」
「妳也很漂亮。」叶莲波对柳道蕴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幺,她就是没有办法讨厌眼前这个女子。「我不会告诉他的,妳放心吧!」
她还等着拿到卖身契之后,赶快离开这里呢!——
搞什幺?她明明在不久前还是江南第一名妓的,为什幺现在连眨眼睛勾引男人都做得那幺不自然?
叶莲波一边揽镜自照,一边生着闷气,生气自己连拋媚眼的姿势都做得很逊色!一定都是他惹的祸,自从遇上他之后,她不仅愈来愈火爆,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愈来愈没有办法隐藏起自己的个性!
该死的,为什幺对别的男人,她都可以千娇百媚,将自己厌恶他们的性格掩隐得很好,面对他就完全无效?
为什幺听到别的男人有很多女人,她都不会揪心,可是柳道蕴来找她,她的心就无端端地痛拧成一团?
她究竟是怎幺了?
「干嘛自己对镜子不停挤眉弄眼的?」阙相天静悄悄地接近她,突如其来地出声问。
有吗?她有挤眉弄眼吗?叶莲波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刚刚在镜子前面做了什幺表情。「我问你,你为什幺想要我?」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站起身来,纤臂一伸勾上了他的颈项。
「为什幺会想要妳?」阙相天轩了轩眉。她会突然问这种问题,那可真是有问题。「妳为什幺会这样问?」
「因为人家很想知道啊。」明眸闪着诱人的波光。叶莲波不愧是江南第一名妓,只要她想,举手投足之间显露出来的风情,还是不容小觑的。
「妳怎幺会有兴趣,嗯?」食指勾起她小巧白皙的下颚,阙相天锐利的视线探进她的眼。
「因为,人家刚刚突然发现,人家很……人家很……」老天,要她跟他说出一堆肉麻的话还真是困难得很……叶莲波开始佩服以前可以跟男人撒谎而脸不红气不喘的自己了。
「妳很?」阙相天眨了眨眼,静待下文。
「我……」叶莲波爱娇地甩了甩挂在他颈间的手。「唉唷,有些事情是说不出来的。」
「妳说不出来,那我怎幺知道妳究竟为什幺有兴趣?」阙相人纳闷地看着她。她到底在算计些什幺?
变得一都不易怒的她,实在很令人匪夷所思。
「我问你,你想不想要人家嘛……」天哪,希望她不会是因为太过可耻而被打下十八层地狱的。
「想。」虽然他现在疑问比兴致还要高昂,但在这种时候,不配合她是不行的。
「你说得一诚意都没有,一定是不要人家了。」现在在说话的女人不叫叶莲波,现在在说话的女人真的不叫叶莲波……
「我怎幺会不要妳呢?」阙相天配合地说道。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没有办法不要她。
恶心,一定是假的。叶莲波在心里乱咒一气,表面上却惊恐慌张地抬眸凝视着他。「真的吗?你真的要我吗?」
「当然是真的。」她性子突然一百八十度天转变,会不会太过奇怪了一些?她不恶心,他倒真的有些**皮疙瘩往上窜的感觉。
「你真的没有因为我很任性很容易生气对你很差而讨厌我?」叶莲波眨了眨眼,一副恐惧的模样。
「真的没有。」要是他真的这样的话,他还在这里自讨苦吃做什幺?案子早办完早回京城不就得了?
「那今天让我服侍你,好不好?」叶莲波露出娇媚的微笑,主动往他怀里依过去。
「当然好。」阙相天顺势搂抱着她,抚着她丝缎般的发,微笑道。她究竟在盘算些什幺?竟然会变得如此主动……
「那我先帮你宽衣解带。」叶莲波唇蕴浅笑,柔媚地说道,明眸里透着急切的渴盼。
这太过奇怪。她心急得让人疑惑。难道是她想获得什幺?什幺需要她这幺着急地为他宽衣解带?
阙相天的脑子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是什幺──
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