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和陈良赶到古田村时,已是傍晚时分。
两人才一进门,就见大厅里有四人,rǔ娘和微挺着肚子英儿站立一边,一六旬老太坐于主位,另一个书生模样男子则是跪在一旁。
“青儿,你怎么回来了?”李氏最先发现艾青和他身旁陈良,赶忙出了院里将二人迎了进来。
“我看了您信,不放心就回来了。”艾青安抚地拍了拍rǔ娘手,看到主位上老太太时,心里也猜出那便是英儿受苦源头了。
“嗯,”听到艾青话,李氏喉咙里是一阵哽咽,不想被人看穿,又赶紧转了话题,“rǔ娘先带你回房吧。”
“嗯。”
“你们俩先坐坐,我去给你们倒盆水洗洗。”李氏说罢便抬腿想出房间。
“rǔ娘,您别忙活了,都是自家人,我们自己晓得。倒是那厅里人……”艾青赶忙拉住欲出门rǔ娘,将她按坐在了椅子上。
陈良坐在一旁并未出声,现下他和青儿什么都还不了解,也实在插不上口。
“rǔ娘,您与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吧。”艾青询问道。
李氏这下是再也忍不住泪意,艾青那句话便似开启了她心中那道急于宣泄闸口,泪水便如那猛烈洪水瞬间倾泻而出。
“太过分了,这种要求她也敢提!”听完rǔ娘叙述,艾青是气得不行,他一向是很尊重老人,可面对如此过分人,艾青还是忍不住想骂她,“陈良,你说怎么办,英儿姐怎么可能当小妾呢?”
陈良没有立即回答艾青问题,只是紧了紧眉角,向李氏问道,“那张老太如今高寿?”
“已经六十好几,也快要七十了。”李氏抽泣着答道。
“这么大年纪了啊,可那张秀才怎么看也不过二十出头啊。”艾青疑惑道。
“嗯,好像是前几个孩子命薄都未活过十岁,四十好几才又得张生,所以是万般宠爱。”
陈良一脸果然如此表情,又接着问道,“那张秀才是何态度?”
“你们进门也看到了,他正跪着求老太太答应让他娶英儿为妻,而且今生只此英儿一人。我便是听了他这番话才动了心。”李氏见陈良似在考虑什么,想来该是想法子吧,便也不再隐瞒,全盘托出。
艾青也是看出了陈良心思,于是出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对策?”
陈良抬起头朝艾青一笑,也不回答,只是叫了李氏下去好好准备一顿晚饭,李氏虽是焦急,但见陈良精明和自信眼神,便也只好将疑惑押往肚里,出了房间直奔厨房。
见rǔ娘出去了,艾青也不再装沉默,直接开口道,“说吧,你又想到什么了?”
陈良依旧不语,艾青有些恼怒,都是夫夫了,还敢在自己面前装,抬起头便想喝斥他,却见陈良眼含笑意,看着桌上茶壶,用眼神示意“帮我倒杯水,就与你说”,艾青无奈,只好倒了杯茶递到他手里,“别耍滑头,再敢多要求就让你睡客房。”
陈良原想是让人儿亲自喂,可一听这“客房”二字,脑袋就一阵抽紧,赶紧聪明地压下了口中还未流出话。
喝过茶后,陈良便将心中计划一一向艾青道出。
“这样行吗?那老太太那么顽固,你现在还威胁她。”听完陈良计谋,艾青心里是觉得可行,但实在过于担忧还是本能地问出了疑问。
“不妨试试,张老太太虽是有些鲁莽,但也多是出于爱子心切,相信只要那张秀才愿意配合,定是行。”
“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李氏果真照陈良所说准备了丰富晚餐,张老太入席时脸上冷意也减缓了些许。
一切都照着陈良计划进行。
饭到中间时,张秀才再次将心意向老太太表明,拉着李英跪在一旁,老太太自然是被气得直哆嗦,坚决不肯;见实在无果,张秀才便将陈良教他一番话说出,一言以蔽之:娘若不同意,便恕儿子不孝,望来世再报娘恩。李英跪在一边,与张秀才表达了同样决心。
陈良从旁适时地说些张生乃独子、李英身怀张家子孙,云云……
初听张生之言,老太太是怒火攻心,可待听了陈良话语后,又冷静了不少,自己儿子老太太哪能不知啊,那倔脾气十足十随了他爹,以前是儿子孝顺不想忤逆自己才被迫,可也为此憔悴了不少,如今更口出重言,便知自己是再也无力阻止了,否则等着自己便只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那未出世张家子孙,那时自己还有何面目去见张家列祖列宗啊。
李英最终还是以正妻名义嫁给了张秀才,但因为怀孕之身,张老太便不许大张旗鼓,只是简单Cāo办了事,想着老太太好不容易答应,李氏也不再多要求。
李英第二日便随张秀才回了桃源村,李氏和艾青哭着送走了她,但这哭一半是离别不舍,另一半却是为她终于寻得真爱而开心。
一切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