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轻柔的乐曲和轻啜慢饮中滑过,我忽然觉得很享受这种感觉,身边没有朋友,脑中没有思想,一切都仿佛变成了真空,我的心情平静得找不出一丝异常,我用全付心思去想,今天究竟会醉倒在第几杯上,又会醉倒在哪支曲子的乐声里。
可惜我并没有机会知道答案。
一只手伸向了我面前的酒杯,那杯幽蓝色的酒似乎是叫做蓝色梦幻什么的,真是俗毙了的名字。
“兴致这么好,一个人来喝酒。”我扫了身边的人一眼没说话,又是墨羽,来“酒吧”两次,都能遇见他,看来还真不是普通地有缘。
我的酒杯一空,调酒师便自动换上另一杯酒。我的酒量果然很好,我想我离醉还很遥远,世上的人大概都是这样,不知不觉间一杯便已熏然,一心想买醉的,却越喝越清醒。
“看来你是来买醉的。”陪我默默啜饮了一会儿,身边的声音又响起来。“觉得无聊可以做别的事情,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要,”我侧脸微笑,“还是来接吻吧,相同的地,不同的时间,看看有什么不同。”说着,我便吻过去,不是挑逗的吻,而是很认真的吻。
这种事情似乎永远不用我倾力而为,马上他便接手了主动权,没有辗转吮吸,没能缠绵悱恻,这只是一个浅尝辙止的吻,接着我便听到他说:“想不想做一更特别的事呢?”
灯光下,他的眸子正闪烁着一股幽沉的光亮,我看不出那里面盛的是挑逗还是戏谑,或许都不是。我静静地看着他,我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自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很突兀地笑了一下,接着说:“那就去你那里吧,我讨厌用外面的床。”
当我挽着墨羽离开“酒吧”时,我看到Paul坐在钢琴前用担忧的眼光看着我,我冲他挥挥手微笑着离开。
当我躺在墨羽公寓里的大床上,躺在他身下时,当我全身的衣衫都被他轻轻卸除时,我仍是平静得波澜不兴,仿佛我将要做的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你知道我是谁,我们将要做什么吗?”两具裸裎的躯体拥在一处时,他仍不忘这样问我,似是要说明自己并没有趁人之危。
“你是墨羽,我们将要做爱。”我如是回答。
我的唇马上被另一双唇吞没,直到我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他又逐渐向下移去,细细密密地吻向我的脖颈,然后在我的双乳间流连不去,同时一双充满魔力的手不停游移在我的身体各处,每到一处,便在那里燃欲望的火焰。我已经分不清我和他的身躯哪个更热一些,只感到下身被一个硬硬的火热紧紧抵住,而我却不知要如何反应,只能在他的引领下无助地扭动身体,发出迷茫而渴望的呻吟。
依稀间听他在我耳边低语,“即使你现在醉了,我也一样会做下去。”大脑还没来得及吸收这句话,我就感觉到下身一个东西硬生生地挤进了我的身体,“不要,好痛。”我皱紧了眉头,下体过份的紧窒感让我觉得自己快要被撑裂开了,我想挣脱开,臀部却被他紧紧抓住,两人的身体也更加密合,而那硕大的火热继续缓慢而有力地向前推进,直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我好像生生被撕成了两半,剧烈的痛让我忍不住掉下泪来。“我不做了,不做了。”我死命捶打着他的背,挣扎得更猛烈。
“不想让我强奸你就别动。”说着他紧紧搂住我的双臂,把我压制在他身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无不紧绷,他应该也是在克制着什么吧。不知道时间过了好久还是只有片刻,双腿间的痛被一种陌生的感觉替代了,我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应该算是享受吧。我不安地扭了扭身体,想辨清那究竟是什么感觉,身上的墨羽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一瞬间的到来,马上开始缓缓抽动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那种感觉也更加强烈清晰起来。我开始试着在他进入时迎合他,而他则像受了鼓舞一般,动作变得迅速而猛烈,我只能攀着他随他载浮载沉。
仿佛一个世纪过去了,在他一下下有力的撞击下,我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下身也一阵痉挛收缩,同时感觉到一股热流射向我的身体深处。
狂风暴雨过后,一切变得如雨后的晴空一样宁静。
墨羽躺在我的身侧,我们的身体仍是光裸着,彼此纠缠着,他的拇指一遍遍抚摸着我的唇瓣,“还疼吗?”
我摇摇头,想忽略过他语气中的一丝温柔。“我在杂志上看到过,绝大多数女性的初夜都难以享受到高氵朝,我想我的经验应该算是美妙了。”我不禁佩服自己可以在这种情形下说出如此冷静的话来。
他皱了皱眉,“这似乎不应该是高氵朝过后所说的话。”
“那我们应该说什么呢?”我挑衅地看着他,“应该互相倾诉爱意吗?那我宁可不说话,也不愿说谎话。”我笑了。
“既然没话可讲,那就找事做吧。”说着,他一挺身又进入了我的身体,突来的紧室感让我们两个人都不由地一震,我低头瞪着他那个地方,“你刚才不是才做过,怎么又要了?”
他嗤笑一声,“又是你从什么狗屁杂志上看来的经验,这方面的知识我教给你就够了。”说着他猛地一下深入到最里面。
有了刚才的体验,我的身体已经完全为他准备好了,用我的紧窒包容他的硕大不再是痛苦,而是清晰而强烈的快感,我无师自通地抬高臀部,双腿缠在他的腰间,让他的每一下都能进入得最深,每一次都狠狠抵住幽径深处的花心。
荡漾中,我听到他唤我“小妖女”。
这一晚我记不清他要了我几次,只记得最后我倦极累极睡过去时,依然与他在波光中一下一下地荡漾。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阳光满室了。墨羽显然起床有一会儿了,他已经一身清爽,穿着整齐,正以手支头,侧躺在我身边。第一次在白天这么近距离地看他,我才发现他的眸子居然是墨蓝色的,难怪一直觉得他的眼睛黑得诡异。
“你再这么看下去,我就当你是在引诱我了。”他似笑非笑地说。
“你的眼睛――是墨蓝色的。”盯着那双眼,我居然脱口而出刚才的发现。
他似乎有些意外我的第一句话是说这个,“我父亲的眼睛也是这种颜色,我遗传到这一应该不算意外吧。不过除此以外,我似乎更像我母亲多一,她是中国人。”除了眼睛的颜色,还有轮廓比东方人深以外,他的长像倒真看不出有混血儿的影子。
一睁开眼就同别人谈家谱,感觉好像有怪,更何况是同一个和我有一夜情的男子聊天。我坐起身,稍稍移动了下身体,只觉得又酸又痛, “不知道你有清晨多话的习惯,不过抱歉,我要去洗澡了。”我故意用冷淡的口气说。
“你对我越来越了解了,真是好现象,不过现在不是清晨,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以为你想在床上用餐呢。”说着他大笑起来。
用床单包住身体,不理会他,我径自向那个看起来比较像是盥洗室的小门走去,身后是他清朗的笑声,“浴室里有睡衣,如果要按摩服务就叫我。”
看卧室和这间浴室的规模,我猜他的这间公寓占了这栋大厦的一整层,这就是有钱人的优越之处吧,不过短期伫留,也可以在寸土寸金的商业区拥有这么宽敞的栖身之处。
拿开被单,我便看到了身上的痕迹,对着墙上的镜子,我看到的更多,红红紫紫的吻痕遍布全身,这就是一夜欢爱的印迹吗?都说只有男人可以无爱而性,原来女人也可以。我已经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对着镜中的自己,我怎么也看不出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不想浪费时间享受他的按摩浴缸,我随便冲了个淋浴,洗净身上欢爱后留下的痕迹。在热水里冲泡了一会儿,觉得身上的酸痛好多了,便关了花洒。浴室里的暗柜中真的有一摞新睡衣,有的甚至还带着标签,我随便抽出一件,居然正是适合我的size,想来墨公子的床上大概都是像我这样身材标准的美女吧,我昨天的一身衣服已经被蹂躏得不像样了,不知道他这里有没有女装借用,如果有大概也是我可以穿的size吧。
擦干头发出来,卧室里没人,我只好去客厅,准备找墨羽借套女装好回家。
一进厅堂就听到他正在和人谈话,我心里马上有了不好的预感,想走回卧室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来人已经转过身看到了我,居然是安平。她怎么会这时候来?难道是他故意安排的这场戏?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平站起身,惊讶过后马上变成愤怒,她已经看出来我身上穿着睡衣,唯一的解释就是我昨夜住在这里。
安平走到我面前,突然出手翻开我的衣领,我措不及防,一时没反应过来,让她看到了我颈项上的吻痕,其实一切都很明白了,她根本用不着这样确认。
“你――好――好!”安平愤怒得嘴唇都在发抖了,“我果然没看错你!”说着她扬起了手,可是却被另一只更快的手给抓住了。
“Sarah,你应该知道打了我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墨羽的眼神是危险而阴冷的。
“你的女人?她?”安平一手指着我,冷笑着说:“好像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吧。”
“已经不是了。”墨羽面无表情地放开她的手。
“不是了?不要告诉我你的新任女友是她!”安平狠狠瞪视着我,如果今天不是我而是别的女人,她可能不会这么理智尽失吧。
墨羽用再平淡不过的口气继续说道:“你的损失我会补偿,我会帮你把平安企业的资产递增两倍。”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的身价。”说着安平转向我,“终有一天,你也会有这样的下场,到时我再看看你的身价值多少。”她的眼神就好像怨毒诅咒的巫女,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我一儿也不怕这样的下场。
我看到她的双手紧握,指节泛白,努力克制着怒意,不知是因为墨羽的威胁,还是她最终保留的一儿骄傲,她始终没再扬手打我,只是怒目瞪视我良久,才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
我看着离去的背影,这就是从小到大和我争斗无数的姐姐,记忆中,我曾经叫过她几天姐姐的。就是她,严守着不让父亲给我哪怕一丁的关爱,即使是母亲,我的亲身母亲,也不能流露一丝一毫的温情,否则换来的就是她的哭闹不休,家里每个人都按照她的旨意对待我,久而久之,我竟习惯了没有亲情的家庭,艾二常说我是个冷漠的怪胎,而今天我彻底报复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是看着她的离去,我却没有一丝一毫报复的快感。
“你想喝什么,咖啡还是奶茶?”墨羽拍拍我的脸颊,我才慢慢回过神来,这个男人,居然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你是故意的,是你一手安排的这场戏。”我冷冷盯着他的背影,看他走进厨房又走出来。
“还是喝奶茶吧。”他把马克杯放在我面前。
“是你让安平来这里的。”我仍旧冷冷地盯视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他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我本来约了安平在公司谈事情,今天起晚了没能赴约,谁知她能找到这里。你也看到了,如果你不出卧室,她根本不会知道你在这里,一切纯属意外。”
“真是这样吗?”我不相信这个似能操控一切的男人身上会发生意外这种东西。
“其实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他不带笑意地笑着。
我一时无语,的确,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场景,甚至以前几次玩火似地和他接吻,我都幻想过正好让安平撞见,这一次倒是报复得很彻底,但我却没有胜利的喜悦,这一出戏里,很难说我和安平谁胜谁负。
“好了,换好衣服,我带你去吃饭吧。”说着他又拍拍我的脸颊,就好像对待宠物一样。我这才想起来,昨天晚饭就没吃,经过一夜,现在的我居然仍没什么饥饿的感觉。
更衣室里果然有一整柜的女装,我拿了一套白色休闲装换好,毫不意外地衣服恰恰合身。
出来便看到他满意的眼神,“衣服是我找人为你专门订做的,看来我目测的尺寸还很准。”
听到这样的话,说不意外是骗人的,不过我仍一脸平静地嗤笑,“不过一夜春霄,你似乎准备太多了。”
他听了哈哈大笑,拽住我一只胳膊,拉我入怀,“傻女孩,你是在装糊涂吗?今后你恐怕还要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呢,你以为今天这样安平就能放过你吗?”
“从小我们就势同水火,可我一样在安家住了十几年了,虽然我早晚要离开那儿,但肯定不是现在。”我摆脱他的怀抱。
“OK,总之你随时可以来这里,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说着,他作了一个欢迎的手势。
“作你的新任女友吗?我们只有性而无爱,不如说是情妇更贴切吧。”我不由冷笑。
他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是什么对我并无分别。”
“好吧,等我无家可归时再说,现在请先送我去药店。”身体还是很疲倦,既然有现成的司机,我当然不想满大街地拦出租车了。
看着他疑惑地挑起眉毛,我知道他误会了,“放心,我没那么脆弱,身上外伤内伤皆无,我只想去买一些事后避孕药。”虽然昨天晚上喝了酒,可我清楚得记得他没有使用任何避孕措施。
他笑了笑,从卧室的小柜子中拿出一瓶药,“十八岁做妈妈的确有太早,你可以吃一片这个。”
看我犹疑着没有行动,他又笑,“放心吧,这绝对是可靠的避孕药,我可没有拿什么维它命来骗你。”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还是信了他,和水吞了药丸,只听他说:“不过,女人吃避孕药对身体不好,以后还是我用避孕套吧。”
我狠狠瞪他一眼,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讲这样无耻的话可以讲得冠冕堂皇。“不用费心,应该不会有下次了,本来去药店我也只会买一次的份量。”
他习惯性地挑挑眉,对我的话毫无反应,拿起车钥匙,“走吧,先去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