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哈哈一笑,只觉得杜辅公这话有些趣味,问道:“酒铺的事儿是否妥善?”
“云山那边苏东家派了人来。”杜辅公道:“酒铺也已经经营起来,不过和盛泉虽然也是御酒,不过大秦各道各州,都有御酒之家,大部分在京中都有分号,这和盛泉也是刚刚进入京城,名气暂时还没有打响,想要红火起来,还需要时间的积累。”
楚欢笑道:“一切就劳烦杜先生和各位掌柜尽心了。”想了想,问道:“那家绣庄的情况如何?”
“大人是说玉老板的绣庄?”杜辅公想了想,才道:“生意倒也没有多少起色,雇了几个绣娘,不过生意谈不上好。那位玉老板倒是很少了露面,沈万思与绣庄一墙之隔,平日里也是很少见到这位玉老板,她似乎对绣庄的生意并不如何感兴趣。前两日沈万思还说起,说绣庄雇佣的绣娘和伙计每个月的花销不低,但是生意不多,玉老板似乎也不在乎生意的好坏,似乎是在倒贴银子撑门面。”
“哦?”楚欢嘴角泛起笑意,想着那个胸脯十分丰满的玉红妆,总感觉这女子有些特别,可是到底有什么特别,一时也说不上来。
此时下人已经将早送上来,楚欢和杜辅公一同用餐,问道:“杜先生,我手里还有些闲散银子,若是再买下两家铺面,做些其他生意,你看可好?”
“一切都由大人做主。”杜辅公说话十分小心,张了张嘴,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楚欢自然看在眼里,夹起一张油煎饼放在杜辅公的碟子里,道“杜先生,你也知道,我对生意一窍不通,你若是有什么建议,尽管说来。”
杜辅公欲言又止,沉吟片刻,看着楚欢的眼睛,反问道:“大人,你觉得这时候再在京城买铺面,时机合适?”
楚欢一怔,只觉得杜辅公这话大有玄机,问道:“杜先生此话怎讲?”
杜辅公略带深意一笑,拿起豆浆,饮了一口,只是笑道:“大人请用早,你回来到现在,也没好好歇息,吃完好好歇息一阵。”
楚欢道:“杜先生,你是否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杜辅公终于道:“大人,我一介书生,若是说错了什么话,你也莫在意。”
“杜先生但讲无妨!”
“大人这几个月一直在安邑,可能有些事情没有注意。”杜辅公道:“这两个月,从金陵道那边迁过来大批的士绅,据我私下得知,金陵道如今人心不安,有家财的,变卖家私,成车成车往京城这边运过来,前几日我还瞧见一位熟人,那人是金陵道下面的一位县令,他已经将一家老小送到了京城这边来!”
楚欢皱起眉头,他不是笨人,隐隐明白了什么。
帝国的帝都洛安京城,地处玉陵道境内,居于南边,玉陵道和金陵道相邻,隔了金陵道,便是江淮道之地。
江淮道狼烟四起,楚欢对那边的战况也并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战局似乎十分的激烈,朝廷虽然派出了雷孤衡大将军平定天门之乱,但是进展似乎并不是十分顺利。
杜辅公曾经是欧阳志府上的门客,欧阳志也曾是户部要员,杜辅公认识一名地方上的县令,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杜先生,是否江淮的战事,已经蔓延到了金陵?”
杜辅公微微颔首,“据那位县令说,雷将军虽然在江淮四处平乱,但是天门道的信徒是越打越多,江淮的战事,天门道似乎还占了上风。雷将军麾下的兵马,总有兵变发生,就在一个多月前,有近千官兵竟然全部兵变,内切袭击了官兵的营地,雷将军虽然及时赶到,但是官兵也受到了重创!”
楚欢眯起眼睛来。
“天门道闹得最凶的是江淮道和东海道,金陵道之前听说还没有什么动,各城官兵也都是严加防守,防止意外,而且金陵道一再下令,严禁境内百姓聚集,但有十人以上聚在一起,就要被拘押下狱!”杜辅公神情淡定无比,声音也是异常平静:“不过就在两个多月前,金陵府的一位官员青天白日在大街上被人刺杀,刺客被抓,当街就说他是天门道徒,替天行道,此事一出,金陵道如今也已经是人心惶惶,都在风传,天门道马上就要打进金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