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自然知道,天门道四处蛊惑人心,打出的口号,便是这十六字。
所谓的老君,自然是指道家老祖太上老君。
青花瓷瓶瓶底出现老君二字,楚欢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天门道,毫无疑问,厉王孙传递的消息,显然是涉及到了天门道。
除了老君二字,公门二字楚欢自然也明白,官府便是公门。
将在公门,这所谓的“将”,又是指什么?老君夕破,所谓的“夕破”,又如何解释?
楚欢轻叹了口气,厉王孙耗费心思,终是送出了一个消息,可是楚欢对这八个字的全部意思,却是茫然不动,所得到的,也只是天门道存在于太原府。
天门道在太原府活动,楚欢心中已经有所察觉,他沉默许久,却始终无法参透夕破二字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又十分清楚,这八个字的关键,正在与“夕破”二字。
走到床边,仰躺在床上,四下里一片寂静,楚欢双目睁开,脑中想着各种可能,但是如果不能正确解释这八个字的含义,那么厉王孙送出的这道消息,就等若是白费苦心。
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欢一动不动之间,耳边却听到极轻微的响动,那声音响了一下,便即停止,楚欢皱起眉头,却没有动弹。
小片刻之后,那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楚欢已经判断出声音发出的方向,却是从屋上发出来。
楚欢微斜过身子,向上面看过去,却见到屋上的一块瓦片竟然被掀开,露出一个极小的洞孔。
楚欢戒备起来,很快,就见从那洞孔之中,一只细细的长线从上面探下来,线头前挂着一件黑乎乎的东西,一时间也瞧不清是什么。
楚欢愣了一下,瞬间明白,敢情是碰上了梁上君子。
瓦片掀开之处,正对着青花瓷,楚欢瞬间就明白,看来是有人想要盗走青花瓷。
屋之上,确实有人,这人此时像猫一样趴在屋上,一身黑衣蒙面,身形瘦弱,他已经观察了许久,确定屋内的主人已经睡着。
他此时所有的集中力,便集中在下面的那只青花瓷瓶上,对于他来说,这只青花瓷瓶不只是一只瓶子,而是金灿灿的黄金。
他的技术很是娴熟,聚jīng会神,看着自己的细线一靠近那青花瓷瓶,屋里一片寂静,线头那块黑乎乎的东西,此时正缓缓靠近青花瓷瓶。
梁上君子有自傲的本钱,他能够混这一行,自然有独到之处,那黑乎乎的东西,叫做“炭黏”,这是他好不容易才谋到的物事,莫看黑乎乎的不起眼,但是其粘xìng惊人,特别是玉瓷等物,只要碰上,立刻能够黏住,而且这条细线看起来很细,但是十分牢固,莫说只是一只瓷瓶,就是二三十斤的的东西,也照样能够拉上来不折断。
炭黏黏上了青花瓷,梁上君子并没有立刻动作,他将耳朵贴在洞孔处,仔细聆听屋内的动静,身为这个行业的一员,技巧固然是重中之重,但最紧要的便是小心,屋内死一般的寂静,梁上君子眼中现出一丝笑意,这才小心翼翼扯动细线,那青花瓷已经被炭黏黏住,摇摇晃晃被缓缓拉上来。
那青花瓷瓶被吊到半中间,梁上君子耳边忽然想起一个温和的声音:“要不要帮忙?”
梁上君子头也不回,道:“谢谢,不用,我自己能成,别吵醒了那家伙。”猛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醒悟过来,眼中显出惊恐之sè,正要动作,却感觉脖子上一凉,一把寒冷的匕首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胆战心惊微转头,便见到一个笑盈盈的脸庞。
“你你是谁?”梁上君子压低声音,此时却也小心惊醒屋里的人,“兄弟,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我不动手。”那人笑眯眯道:“你先将瓶子拉上来。”
梁上君子苦着脸道:“兄弟,就一个瓶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不带玩刀的,你要银子,回头我给你就是!”
突然出现之人,自然是楚欢,依然是笑盈盈道:“阁手敏捷,我只怕刀子拿开,阁下瞬间便会消失聊。”从那洞孔里往下面瞧了瞧,轻声道:“阁下的手段还真是了得,不急,你先拉着,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和你聊聊天,不知道阁下是否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