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被卷入进来。”楚欢叹道:“而且这个时候,你觉得我们还能走得了?”
“大人的意思是?”
“你应该还瞧见,我们营地周围,每rì里都有人来来回回。”楚欢淡淡笑道:“每天西梁人三番四次都往我们营里送东西来,一会儿送nǎi酒,一会儿送烤肉,一会儿送水你不觉得很奇怪?”
“难道这不是摩诃藏冲着大人的面子,好生招待我们?”白瞎子皱眉道。
楚欢笑道:“招待自然是招待,但是这也只是一个幌子,主要还是为了看看我们的动静,瞧瞧我们现在的状况。”
“原来是这样。”白瞎子恍然大怒,握拳道:“亏我每次还对他们道谢,还和弟兄们说西梁人热情好客,原来他们是在探看我们的虚实,大人,若不是你这般说,我还真被他们糊弄住。”沉着脸问道:“大人,你是说,他派人在里里外外监视我们,是怕我们跑了?”
“摩诃藏身处困境,能够多一份力量自然多一份好处。”楚欢道:“或许他还是为了咱们所代表的大秦帝国。摩诃藏在赌,但是高明的赌徒在豪赌之时,还会留下一些底牌,我们虽然只有二十号人,但是代表的是大秦帝国,他万一没有退路,未必不想借着我们与大秦走在一起!”
白瞎子冷笑道:“这帮西梁人狗咬狗,咱们看热闹就是,他们的军队在我大秦还没有撤出来,总不成他还想着我大秦会帮助他?”
楚欢摇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国与国之间,从来不存在永久的敌人,也不存在永久的朋友,只会有永久的利益。白兄,依你之见,我大秦最希望看到西梁出现什么状况?”
白瞎子倒也不笨,道:“看他们内耗,国力贫弱,无力对我大秦构成威胁!”
“不错。”楚欢道:“西梁十万大军在我大秦兵锋正盛之时,突然止步不前,而且主动提出和谈,原因现在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大致的原因就是西梁的王储之争了。到如今已经发展到两位王子兵锋相对,那就证明此前在青罗城的争斗已经十分的激烈,后方不稳,肖天问自然也不敢再轻易进军!”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道:“我们只有二十多个人,这微末的力量,摩诃藏是不会看在眼中的,但是我们代表着大秦,他为了自己的退路,想必已经相好山穷水尽之时,能够依靠我大秦的力量,仍然能够与摩诃罗一争高下!”
“只是朝廷真的会帮他?”白瞎子质疑道。
“那就看摩诃藏有多大的能耐。”楚欢道:“不过他是西梁的大王子,在西梁还是有势力的,而且西梁应该有不少部族对摩诃罗不满,那些部族也会选择摩诃藏作为旗帜。只要摩诃藏在西梁占有一片势力,我大秦朝廷只要头脑清醒,必然会在背后扶持摩诃藏,有摩诃藏的存在,西梁就会陷入内耗,这对我大秦当然是有利的局面。”
白瞎子明白过来,“摩诃藏生怕我们走了,是担心自己rì后无法与我大秦结盟?”
“这也都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做不得真。”楚欢摆手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咱们静观其变就是。我们大秦对西梁一直都是知之甚少,此番西梁出此大乱,或许能让我们对西梁有一个极清晰的认识。最为重要的是!”顿了顿,轻声道:“到了万不得已摩诃藏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们还真是要帮他一把,咱们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摩诃藏被摩诃罗歼灭,否则西梁人过的未免就太无趣了如果真的要流血,就让他们的鲜血洒在草原上吧!”
西梁内乱,必然是刀兵相交,摩诃兄弟只要相争一rì,草原上的鲜血就会一直流下去,这对于西梁各部族的百姓来说,当然是不幸的事情。
楚欢并非愿意见到流血死伤,实际上他希望天下太平,天底下的百姓们都安居乐业,和和美美。
但是有时候现实永远不会以人的意志为标准。
西梁十万铁骑攻破雁门关,在所占之地烧杀抢掠,这些待客热情的牧民一旦到了他国的土地,就变成了一头头红着眼睛的禽兽。
楚欢见到过在西北土地上,多少的村庄被烧成残砺,多少的人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哇哇啼哭的孩子,年迈的老人,jīng壮的青年,孱弱的妇人,在西梁铁骑之下惨遭蹂躏,使团出关之前经过的西梁占领区,许多地方能够看到路边腐烂的尸体,森森白骨令人心生寒栗,腐烂的臭味遍地可闻,西梁人在大秦的土地上疯狂的肆虐掠夺,展现出最丑恶的一面。
花费了无数人力财力物力的雁门关,更是被西梁人生生拆毁。
如果西梁内乱平息,那么无论这两位王子哪一位当权,对于秦国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摩诃兄弟都是骨子里充斥着好战因素的铁血人物,一旦一方胜利,那么他一定会将自己的屠刀继续砍向秦国。
对于楚欢来说,他没有令全人类和睦相处共生共存的能力,如果实在需要牺牲,那就让异族人的鲜血流淌,保住自己族群的安宁。
为了大秦帝国百姓能够少流血,楚欢愿意协助西梁人多流些血,让他们的内乱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