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滕冷笑道:“知州大人勤政爱民,通州百姓谁人不知?你们如果真是朝廷派来的人,必定包藏祸心,想要诬陷知州大人。”他霍然高声道:“弟兄们,知州大人素来对咱们不薄,大秦各州,哪州的州军没有被克扣军饷?可是咱们通州营的军饷,都是足量按时发放,便是平日里的军粮,知州大人也从没有饿着大家。知州大人为官清廉,造福一方百姓,朝廷里那些奸党早就看不惯……!”
“不错。”旁边立时又有人道:“这些年朝廷苛捐杂税日益增多,听说就在几个月前,在京城又要建造通天殿,将要耗费无数银两,朝廷赋税又要增加,赵大人为此屡次向朝廷上书,恳请朝廷减免通州税赋,哼,大人一心为民,想来是惹恼了朝廷,所以给知州大人扣上作乱的罪名。”
又有一人高声道:“弟兄们,咱们都是土生土长的通州人,知州大人一心为通州百姓谋福,朝廷却要对知州大人这样的好官下毒手,咱们难道就看着知州大人被建党所害?”又抬起手臂,高声道:“知州大人若真的被害,以后咱们通州可不会再有这样的好官,到时候受苦的便是咱们通州百姓,是咱们的父母兄弟。”
这几人一阵蛊惑,却是让通州兵们一个个热血上涌。
通州营的将士虽然粮饷充足,但是通州的百姓们却一直都过着极其艰辛的生活,否则也不至于民乱时起。
说到底,通州百姓和通州大营的大部分将士都是血脉相连,那几人的言语听在通州兵的耳中,自然是感切至深。
人群中已经有人叫道:“朝廷不让咱们的父母兄妹活下去,咱们就眼睁睁地看着?”
“他们今天对知州大人下毒手,明天就是对咱们的父母兄弟下毒手,到了后日,只怕就要轮到咱们自己了。”
四周开始喧闹起来。
曲滕脸上带着冷冷笑意,盯着林冰,抬起手臂,刀锋指向林冰,道:“知州大人发话了,你们两个若是弃暗投明,知州大人或许能绕你们一条性命,若是冥顽不灵,这通州大营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赵广庆已经笑道:“你听到了?如今不是本官不放你们,而是通州营的将士们不放你们。”
楚欢皱起眉头,他本以为拿住赵广庆,也就等若控制了通州营,但是瞧目前的情况,曲滕一干人竭力煽风火,似乎还要更大的麻烦要出现。
正在此时,却听得大营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轰隆隆响,来者人数似乎不少。
通州营将士本来开始喧闹起来,但是听到那马蹄声,又都开始静下来。
很快,就看到一队骑兵飞驰而来,骑者身着各种衣裳,并不统一,倒似乎是一些乌合之众,但是这些人却都是手握大刀,人如虎,马如龙,箭一般从营门外射进来,曲滕已经高声喝道:“列阵,迎敌!”
通州营是通州最精锐的军队,训练有素,曲滕一声令下,上百名通州营兵士立时列阵迎上,长矛向前,又有一队弓兵弯弓搭箭,对准了来人。
那边已经响起粗猛的声音道:“禁卫军平乱,大军将至,所有人放下武器。”
楚欢看的清楚,来骑不过三十多骑,但是来势凶猛,当头一人,竟豁然是卫天青。
卫天青勒住马,横刀立马,身后骑兵呈扇形分开,卫天青立马在前,瞧见楚欢控制住了赵广庆,也不及多想,高声道:“通州知州勾结乱党,意图谋反,五千禁卫军与一万卫所军前来平乱,通州营的弟兄们不要被他们蒙蔽,受他连累。”
通州营将士一时间却是面面相觑,陡然听说正有一万五千大军前来平乱,不少人心里便有些慌乱。
曲滕见军心骚动,立刻叫道:“他们不是禁卫军,他们是乱党,拿下他们!”
楚欢却已经厉声喝道:“谁敢动一根手指,立刻杀死赵广庆。”他的刀锋一紧,已经在赵广庆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鲜血顿时便溢出来。
卫天青声称有一万五千大军将至,楚欢这边又控制住赵广庆,通州军中大多数将士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忽听得有人叫道:“弟兄们,赵广庆谋反,咱们不要受他牵连。”却是那边有通州军的将领大声叫唤。
通州营将领之中,虽然不少是赵广庆的嫡系,但还是有一部分是朝廷委派,并非所有人都与赵广庆同心,而且这些将领中,倒有几个认得卫天青。
这些将领先前见到林冰和楚欢,虽然认得王命金牌,却不认得这两人,倒也不敢轻易相信,此时看到卫天青出现,立时明白只怕赵广庆真的是谋反了,此刻赵广庆又被控制,这些将领自然不会愿意跟着赵广庆受牵连。
那人一叫喊出声,便又有几名将领道:“都放下武器,作乱的是赵广庆,与咱们无关,咱们不要被卷进去。”
“谋反乃是大罪,株连九族,弟兄们,不要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