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庆闻言,打量楚欢几眼,问道:“是楚卫将发现他们潜水而逃?”
楚欢道:“也只是胡乱猜想,却想不到竟被末将料中!”
“后生可畏。”赵广庆微微颔首:“既然知道他们从何而逃,可派人追拿?”
卫天青皱眉道:“赵大人身为通州的父母官,自然清楚那里的地形。黑水江对岸,乃是茂盛的森林,莫说这寒冬天气,便是平常季节也难以行路。郭郎将倒是领人捉拿,只是那帮土匪对森林的地方比我们要熟悉的多,在森林里搜找了大半日,不但没能找到他们的踪迹,便是连他们的脚印也不能发现……这群土匪狡猾多段,进退都是极有章法,绝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赵广庆快速地拨弄着手中的佛珠,皱起眉头,却没有说话。
卫天青继续道:“我们在地下密道中四处搜找,里面的道路错综复杂,我们想尽各种方法,打通密道,最后发现了八处石室,其中五处石室空空如也,而今日带来的这些木箱子,都是从其他三处石室找到。我们检查过八处石室,每一处石室都有木屑和铁屑的残痕,如果所料没错,这八处石室之前都是盛放过兵器箱子,但是因为事先已经知道有大军将要围剿,所以那帮土匪才一面在山上设伏,一面转移那些兵器……只是他们或许没有想到我们连夜行军去围剿,所以在转移这最后一批兵器之时,恰恰被我们撞上……!”
赵广庆连连头道:“卫大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又问:“卫大人,这是本官失职,本官今夜就写一道折子,快马送进京城,向圣上请罪!”
卫天青肃然道:“赵大人,当务之急,不是去请罪,而是要追拿那批悍匪的行踪,更重要的是查明那批兵器如今藏在何方!”正色道:“赵大人,你可要知道,如果估算的没错,那批兵器的数量都是数以万计,可不是小数目,这是要造反,一旦这些兵器落到乱党之手,你可想过后果?无论如何,你赵大人也是通州的最高长官,这些兵器一旦真的闹出天大祸事,朝廷追究下来,你赵大人……!”说到这里,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这不说却比说更有威慑力。
赵广庆额头再次冒汗,连声道:“正是正是。卫大人,你……你说那些兵器如今藏在哪里?真要落入乱党之手,后果……后果不堪设想啊!”
大秦帝国虽然只是建国短短二十年,但是从建国开始,一直就称不上天下太平,当年南征北讨灭亡十八路诸侯,固然让天下一统,但是这些诸侯残党却依然隐匿在民间,再加上近些年来,朝廷对百姓的赋税一增再增,各道已经是民怨载道,常有乱民骚动。
好在大秦帝国在建国一开始,就为了防备民间动乱,所以下达了许多禁令,对刀具和马匹的管制十分严格,普通人根本不能使用刀具,一经举报发现,轻则充军发配,重则人头落地,所以各地虽然时有暴.动,但是暴.动百姓的兵器实在太过落后,根本无法与正规军作战,朝廷往往以数量不多的军队就能够很快平定动乱。
但是如果有数量庞大的精制武器落入百姓或者别有居心的乱党手中,那么手持精锐武器,就完全可以给朝廷带来极大的危险。
这些残留下来的武器,不但拥有精制钢刀,甚至有箭矢,还有强弩,这些武器装备已经成了系统,流入民间,祸患无穷。
卫天青见赵广庆露出慌乱之色,皱起眉头,道:“赵大人,这通州是你的地面,你还要询问本官如何处理?”
赵广庆一怔,马上回过神来,道:“本官明白了,这就派人传令各级衙门,派出人手全力搜寻土匪和兵器的下落。”
卫天青道:“赵大人现在就应该立刻派人封锁通州地面上的各条道路,增设关卡,他们手中有数量庞大的兵器,他们要想转移,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各条道路,关卡,隘口都要严加盘查来往车辆,见到可疑之人,定要拿下审问……赵大人在通州十多年,对通州地面的情况了若指掌,应该知道如何截断那些土匪的道路。”顿了顿,又道:“大批的武器装备,想要隐藏起来,绝非易事,赵大人可一面让人在明面封锁搜找,另一面则派人暗中查访,必须尽快找到这批武器的下落。”
赵广庆听卫天青这般说,似乎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立刻道:“卫大人放心,本官这就下令部署。”起身道:“卫大人,楚卫将,你们还没用饭吧?本官这边派人安排酒菜……!”
卫天青已经起身道:“不必如此,公务要紧。”拱手道:“赵大人,事关重大,务须严密部署,我禁卫军在这里休整两日便即返回云山府,这两日若是有用得上我禁卫军的地方,尽管开口!”
“有劳有劳!”赵广庆忙拱手道。
送到大门前,楚欢忽然笑问道:“赵大人信佛?”
赵广庆一怔,皱眉道:“楚卫将何出此言?”
楚欢指了指赵广庆手中的紫檀木佛珠,赵广庆立刻笑道:“本官前两年去了一座寺庙,这是庙里的主持赐给本官,说是带着它能逢凶化吉,这一次本官真的希望它能帮助本官逢凶化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