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阎王一怒,千个人头落地,白芦湾血流成河……
曹朋的故事早传到凉州,徐庶等人更耳熟能详。从前,曹朋虽有威望,却总让人有一种和善的感受。但许都斩杀2132个叛党,让他背负了巨大的骂名之外,更在他身上,平添了一股子杀气。而今若再有人想挑战曹朋,就不得不去考虑一下,那结果如何……这曹阎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如此结果,也出乎了曹朋的预料。
一场杀戮固然让他背负骂名,但也好像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好处。
“伯道,朱圉山战况如何?”
郝昭连忙起身,恭敬回道:“参狼羌、白马羌最初攻势极猛,然损兵折将之后,已暂时停战。”
“甚好!”
曹朋想了想,扭头对祝道说:“辛苦一趟,去白马羌,告诉滕子京。
收兵,我既往不咎。
不收,待老子杀入湟中之后,白马羌从此除名,一个不留。”
“啊?”
祝道一怔,愕然看着曹朋。
他和白马羌倒也不算陌生,之前河西商会行走湟中,和白马羌有些往来。
只是这最后通牒,也太生硬了吧!
滕子京那可是个脾气火爆的人,能接受这种言辞。
“放心,那家伙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选择。”
既然曹朋坚持,祝道自然不会拒绝,于是拱手应命。
“窦茂,何以作乱?”
“这个……目前尚不清楚。”
徐庶露出惭愧之色,轻声道:“窦茂起兵,极为突然。可在此之前,他并未流露半反意,才使得老大人措手不及。此徐庶之过,请公子责罚。”
“诶,不要动辄责罚。”
曹朋一摆手,在屋中徘徊起来。
“马如风,何人?”
“这个……”
“给我打听清楚,这两件事情。
特别是马如风!来时,我曾仔细查阅过此人卷宗,却发现毫无记载。马如风……哼哼,想来也是个假名字。虎头的本事我知道,能使虎头中计,此人倒是颇有心机。这个人,决不可能是无名之辈。此前我们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直马贼肆虐河湟,连烧当老羌王都不知道,怎地突然就窜出来?”
“公子的意思是……”
“查!”
曹朋停下脚步,沉声道:“这个人,和马家必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我甚至怀疑,窦茂造反,与此人有莫大关联。给我查清楚这个马如风的来龙去脉……要尽快将他除掉。至于窦茂那边,传令武威太守苏则,张掖太守孟建,命他二人集结兵马,屯兵于张掖县,随时听候我的调遣。
再命,护羌校尉贾星,姑臧统兵校尉窦虎,即刻至狄道候命,我另有重任。”
“喏!”
“命汉阳太守石韬,北地太守杨阜,征羌中郎将,武亭校尉夏侯兰,各自征集兵马,随时听候命令。再从河西军,抽调四府精兵,秘密至龙耆城。”
一旁杜恕,飞快记录。
把曹朋这些命令,一一书写之后,再由曹朋砸下印鉴。
“元直,朱圉山之战,我就交付给你和伯道。
我不管你用何种手段,秋季之前,给我把他们牢牢栓死在朱圉山,不得令其前进半步。”
“卑职,遵命!”
徐庶和郝昭,纷纷领命。
在这一刻,他们不复之前的种种忧虑。
似乎随着曹朋的到来,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曹朋深吸一口气,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走,陪我去虎头家中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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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圉山曹军,突然变得极为强硬。
郝昭下令,不留俘虏,一改先前略有些软弱的手段,所有羌人俘虏,全部被斩杀朱圉山下。如此,令两羌大怒,同时又感到了一丝莫名恐惧。
曹军,似乎来真格的了!
与之前曹汲主持政务时,凡事留一线的作风相比,而今曹军,可谓是大开杀戒。
“此,绝非曹汲作风。”
陇县县衙里,马超面露沉思之色。
在他下首,端坐一个青年,正是当初救马超脱险的胡遵。马岱则坐在上首,脸上同样透出了紧张之色。
“恐怕,凉州主将,已经更换。”
胡遵开口道:“而且如此强硬作风,我怀疑,很有可能是那曹阎王来了。”
“曹朋?”
马超抬头,愕然看着胡遵。
别看胡遵年轻,但是很稳重,也很聪明。
最重要的是,他读过兵书,所以谋略也不错。分析事情,头头是道,显示出不同寻常的能力。马超相信,胡遵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谋主。
所以,平日里马超也在刻意的去培养胡遵。
胡遵头,轻声道:“从前,曹朋归化羌狄,所有人都只留意,他做事留有余地。可没有人发现,他在对西羌之战中,是如何处置那些羌兵俘虏。
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只不过因为他处事公正,所以大家才没有留意到他的强硬。
戊子之乱,这家伙大开杀戒。亲自监斩两千余人,可见其心肠狠毒……
而且我觉得,在此种态势下,曹操面对西北之乱却毫不理睬,反而开启了并州战事。什么缘故?我想一定是他认为,西北之乱,不足为虑。
何以曹操有此信心?
无非两个原因,要么他是自大;要么就是他已经派出了合适人手,接手凉州。
而在这种时候,最适合接手凉州的人,恐怕只有曹朋。”
“曹友学!”
马超不由得咬牙切齿,一拳砸在案上。
坚硬的红木长案,被他砸的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若说马超最恨什么人?
恐怕除了曹朋,再无第二个人选。
马岱迟疑了一下,轻声道:“大哥,窦茂又派人过来了。”
“他又有什么事?”
“还不是讨要粮草辎重……不过他这次来,还有另外一个要求。我……”
马岱言语中,略显犹豫,吞吞吐吐。
马超眉头一蹙,沉声道:“他又有什么要求?”
“他……想要迎娶小妹为妾。”
“什么?”
马超勃然大怒,“窦茂欲寻死乎?”
马超对他的妹妹马云禄,是极为疼爱。当初曹朋斩杀马氏族人,惟独被这个马云禄逃走。马云禄颠簸流离,好不容易到了武都,找到了马超。
当时那憔悴的模样,让铁石心肠的马超,硬是哭了!
而今窦茂居然提出要娶马云禄,而且只是小妾,这让马超如何能够忍受?
在马超的心里,马云禄应该嫁给一个疼爱她的好男人。
可那窦茂,好色如命。
当初为了后母,不惜杀了老氐王。继位氐王后,把后母纳入帐中,更将兄弟的老婆一并娶来。虽说这在羌氐而言,属于正常,可马超却无法接受。
那家伙,就是一个烂人!
“此事,断无可能。”
马超二话不说,立刻拒绝。
马岱苦笑道:“可窦茂说了,如果大哥不答应,他就与破羌撤兵……”
“混蛋!”
马超气得,脸通红。
不可否认,这羌氐而今对他来说,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窦茂不退兵,就可以牵制住凉州大部分兵马。这也就使得马超后顾之忧大大降低,可以全心全意,攻打关中。可如果窦茂撤兵,马超到时候,就要面对曹军主力。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次虽说是倾尽武都之兵力,可想要和曹军主力对抗,并不简单。窦茂的威胁,让他恼怒,却又让他无可奈何。
“子敬,你怎么说?”
马超口中的‘子敬’,不是鲁肃鲁子敬。
他说的子敬,就是胡遵。
胡遵脸上露出苦涩笑容……这可是马超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又如何参与?
一旁马岱,也显出不快之色。
大哥,这是咱的家事!
我知道,你看重这个胡遵;我也清楚,他曾经救过你的命!可你不能什么事都问他,听取他的主意吧。这是事关小妹的终身大事,你怎么可以让一个外人指手画脚?难道说,自家这许多弟兄,竟比不过一个外人?
马岱心里有怨言,也属正常。
想他怎么说,也是马家军的核心成员,还是马氏族人,对马超更忠心耿耿。
可现在呢?
马超对那个胡遵言听计从,事事请教。
这也使得马岱的地位,渐渐降低。好吧,他是你救命恩人,而且确实有些本领,我没有意见。但你现在让他插手到自己家事里,未免有些过分。
马岱很清楚马超的脾气,心里有气,却不敢说出。
而胡遵呢,被赶鸭子上架,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也不能保持沉默……
沉吟片刻之后,胡遵轻声道:“大小姐天之娇女,岂能下嫁窦茂?”
“不错!”
“可窦茂而今兵强马壮,实力颇为强横,乃将军臂助。
如果他撤兵,将军数年筹谋,也要毁于一旦……所以,遵思来想去,何不假意应下。言攻破陇西,就使大小姐成亲。如此一来,可以令窦茂攻击更加凶狠,牵制更多兵力。只要将军拿下了关中,又岂惧一窦茂?”
“嗯……”
马超,陷入了沉思。
半晌后,他轻轻头,“子敬所言有理,就依子敬所言。”